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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杏邨先生在《拓荒者》上还在引卢那卡尔斯基的话,以为他推重大众能解的文学,足见用口号标语之未可厚非,来给那些"
革命文学"
辩护。
但我觉得那也和梁实秋先生一样,是有意的或无意的曲解。
卢那卡尔斯基所谓大众能解的东西,当是指托尔斯泰做了分给农民的小本子那样的文体,工农一看便会了然的语法,歌调,诙谐。
只要看台明·培特尼(DemianBednii)曾因诗歌得到赤旗章,而他的诗中并不用标语和口号,便可明白了。
最后,梁先生要看货色。
这不错的,是最切实的办法;但抄两首译诗算是在示众,是不对的。
《新月》上就曾有《论翻译之难》,何况所译的文是诗。
就我所见的而论,卢那卡尔斯基的《被解放的堂·吉诃德》,法兑耶夫的《溃灭》,格拉特珂夫的《水门汀》,在中国这十一年中,就并无可以和这些相比的作品。
这是指"
新月社"
一流的蒙资产文明的余荫,而且衷心在拥护它的作家而言。
于号称无产作家的作品中,我也举不出相当的成绩。
但钱杏邨先生也曾辩护,说新兴阶级,于文学的本领当然幼稚而单纯,向他们立刻要求好作品,是"
布尔乔亚"
的恶意。
这话为农工而说,是极不错的。
这样的无理要求,恰如使他们冻饿了好久,倒怪他们为什么没有富翁那么肥胖一样。
但中国的作者,现在却实在并无刚刚放下锄斧柄子的人,大多数都是进过学校的智识者,有些还是早已有名的文人,莫非克服了自己的小资产阶级意识之后,就连先前的文学本领也随着消失了么?不会的。
俄国的老作家亚历舍·托尔斯泰和威垒赛耶夫,普理希文,至今都还有好作品。
中国的有口号而无随同的实证者,我想,那病根并不在"
以文艺为阶级斗争的武器"
,而在"
借阶级斗争为文艺的武器"
,在"
无产者文学"
这旗帜之下,聚集了不少的忽翻筋斗的人,试看去年的新书广告,几乎没有一本不是革命文学,批评家又但将辩护当作"
清算"
,就是,请文学坐在"
阶级斗争"
的掩护之下,于是文学自己倒不必着力,因而于文学和斗争两方面都少关系了。
但中国目前的一时现象,当然毫不足作无产文学之新兴的反证的。
梁先生也知道,所以他临末让步说,"
假如无产阶级革命家一定要把他的宣传文学唤做无产文学,那总算是一种新兴文学,总算是文学国土里的新收获,用不着高呼打倒资产的文学来争夺文学的领域,因为文学的领域太大了,新的东西总有它的位置的。
"
但这好像"
中日亲善,同存共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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