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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把手机上翘起来的小碎壳抠掉,夏不那死孩子,忘恩负义。
还有李岐然,不可能无缘无故放过他,还派人把他送回来。
会不会是方泊屿的意思……
除了这个可能,陈寅想不出别的了,就算有别的可能他也不愿意去想,他只希望是方泊屿出的手。
中午大家拖拖拉拉的回来,看见一个光头在拿拖把清理地上的脏污,他们不由得发出敬佩的感叹。
这人是铁打的,要换他们,早就报废了。
陈寅去草地里的水坑洗洗拖把,随便丢在墙边,他拽了根茅草,一路走一路扫的回到宿舍,把茅草撸秃了插|在床头。
宿舍里弥漫着汗味,陈寅就水吃药,他把空药瓶扔到塞了一堆烟头的垃圾篓里。
有工友好奇地问:“你这吃的是啥,一顿几粒啊,这才多久,一瓶就完了?”
陈寅说:“维生素。”
药量超了,他没有减少,潜意识里不想。
维生素是工人们不太能接受的存在,他们觉得是忽悠有钱人的玩意。
不过他们也没吐槽,太累了。
陈寅上午去校医院挂过抗生素了,他瘫坐在门边扇扇子,王满抱着半个西瓜过来,问他吃不吃。
“我不吃。”
陈寅闭着眼。
“噢。”
王满坐地上,拿勺子挖了一大块西瓜放进嘴里,满足的鼓起腮帮子,他口齿不清地说,“还有一半被我用袋子套好装起来放水桶里了,晚上你吃吧。”
路边不常有大卡车卖西瓜,这回拉的一车很便宜,十块钱三个,虽然有点熟过头了,但吃起来很可以。
王满吃着西瓜瞥瞥寅叔光溜溜的脑袋,他咕噜吞掉嘴里的西瓜水:“寅叔,你头皮擦没擦药?”
“擦了。”
陈寅把扇子放他怀里,扬声问宿舍里的人,“我出去一趟,有什么要带的吗?”
这话顿时就引起了不小的反应。
“太阳那么大,你干嘛出去?头上没毛皮还伤了,一晒不得疼死?”
“不怕中暑啊?”
“有什么事不能等晚上吗?”
大家伙都搞不懂他哪来的这么多劲,他们就是想破头也不会想到,他是去见内心的执念――小心上人。
陈寅戴了个草帽就出发了,他按照方泊屿粉丝群里的公告去了图书馆。
到了那,陈寅才知道进去需要学生证,那东西他没有,他就在外面的长台阶上坐了下来。
就在陈寅快睡着的时候,他有感应的回头。
方泊屿从图书馆里出来,手里拿着两本很厚的书,他边走边接电话,一身黑色运动衣,气质出众,少年气与成熟的气息并存。
陈寅的大脑登时就分泌出了大量多巴胺,比抽了一包烟还精神,他站在台阶上面,面向往下走的少年,眼睛又黑又亮:“昨天谢谢你。”
方泊屿漠然的俯视过来。
“要不是你,我肯定就死在水缸里了,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
陈寅的话声因为方泊屿的走近而止住,一片阴影投下来,把他罩了进去,他听见一声嗤笑,“你认为我会管这种闲事?”
陈寅执拗地盯着方泊屿:“那李岐然为什么放了我,还把我送回来?”
方泊屿抬脚走下来,陈寅下意识后退到下一层台阶上,差点没站稳滚下去,他一抬头就忘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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