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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一瞧周围几人,却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了,旁边刘瑾、张永几人眼中都露出怯意,天生笑脸的谷大用那讪笑都有点苦了。
这位侯爷莫非极有权势?印象中好象没听说过明朝有哪位侯爷如此了得的呀。
杨凌正觉得奇怪,刘瑾已对朱厚照道:“公子,这是国舅爷的府邸,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们是不是算了?”
。
他提到国舅爷三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杨凌听了恍然大悟,当今皇帝只有一位皇后,偌大的后宫连一个妃子都没有,他对皇后的宠爱可想而知,这座侯府竟是皇后亲兄弟的府邸,难怪他们打怵。
朱厚照这个太子生性随和,虽说身份尊崇无比,但是被个贱民打了一拳,其实也没太往心里去,之所以执着不放,主要还是为了讨那位唐一仙姑娘欢心。
可这时见到寿宁侯府,知道那个严宽可能是侯府中的下人,他反而不肯罢休了。
那是他舅舅家,舅舅家的下人,又何尝不是他的下人,被自已家的下人打了,他性子再随和也不干了。
再说他虽是皇后亲生,和张皇后却没有多少感情,宫里宫外一直传说他是弘治帝昔年临幸的一个宫女所生,却被无子的张皇后强行夺了来,这事儿他也隐隐听说过,虽不甚相信,但张皇后素来与他不太亲昵却是事实,连带着他对寿宁侯张鹤龄、建昌侯张延龄这两个舅舅也不大待见了。
朱厚照冷笑两声,心道:“既是寿宁侯府的人,我就是冲进去抓人,谅来张鹤龄也不敢声张出去,我丢脸不就是皇后丢脸么?”
他咬了咬牙,正要命令刘瑾他们冲进门去,那朱漆大门吱呀一声又打开了。
众人赶紧往胡同里避了避,只见方才那个严宽领了一伙人出来,沿着青砖高墙向左走去。
朱厚照暗喜,低声道:“跟上去,等他绕过墙角,就狠狠揍他一顿,抢了文书便走!”
刘瑾见太子铁了心要整治那个严宽,只好道:“既如此,只是杨相公请来的这些朋友太过咋眼,不如我们候在这儿,把衣服换给他们,让那小子挨了揍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免得多生是非”
。
朱厚照不耐烦地道:“那就快点,莫要被他跑了”
。
钱宁正在权衡太子和国舅的实力,考虑一旦站错队的利益得失,听了这么两全齐美的法子,不禁大喜,当下急忙要刘瑾等人脱了长袍,他挑了几个得力的手下,将青袍罩在飞鱼服上,悄悄摸了上去。
朱厚照不甘寂寞,一扯杨凌也跟了上去,几个人悄悄拐过墙角,只见此处也是寿宁侯府一角,只是院墙都拆了,似乎正在扩建,左边是一条街道,街那边就是普通平民的住宅了,寿宁侯府新拆了院墙,将宅院扩建了开去,伐了路边树木,将这条路都圈进了院子,新建几处楼阁的飞檐吊斗都探进了矮墙那边平民人家的院子里。
百十个工匠正在干活,矮墙边上几个身着侯府家丁服饰的人正冲着路边几十个男女老少大咧咧地道:“我家侯爷最是讲理,瞧瞧这宅基可曾占了你们院子,没有吧?这条街走不得,尽可绕道而行,什么?我们侯爷的楼台探到你们院子去了?有本事告去,我们可没占你一亩一分的地,这空中的地界儿,王法上可没写也归你家呀,诬告侯爷?我借你俩胆儿”
。
严宽领着人咋咋唬唬地冲上去道:“什么事?你们这些刁民,又来惹事,寿宁侯爷慈悲,你们还蹬鼻子上脸了?妈的,我告诉你们,老子很快要去八达岭接一桩大买卖,修长城!
知道吗?你们再来唧唧歪歪的耽搁我完工,大把的银子你们付呐?”
一个老汉拄着个拐棍儿颤巍巍地道:“严大爷,我家的枣树被你手下的人给锯了,房檐都压到我们家东窗台了,屋里一抹黑呀,大爷”
。
严宽手下一个打手用皮鞭杆儿啪地在他肩膀上抽了一下,狐假虎威地道:“京师多少家王侯的府邸宅院都是我家老爷盖的,还没见人说过我们欺压百姓呢,老家伙,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锯了你家枣树?你怎么不说是自已干缺德事让雷劈的?”
旁边一众侯府仆役听得哈哈大笑,老汉气得涨红着脸直哆嗦,朱厚照摸近了对钱宁道:“打!
打完就跑,哎,他怀里有份文书一定得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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