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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
随后阳明先生叫授文史的先生带她去兰心亭。
从明经阁出来,她算是正式加入青白山了。
正午过后的一个时辰内日头最为毒辣,绿树青砖浸在白晃晃的阳光里,除了偶尔的蝉鸣,就再也没其他声音了。
授文史的先生自称秦焕,他细细跟湛长风交代了几句上学的注意事项,便闭口不言了,似乎也有点恼了这拔不去的燥热。
穿过山道,沿红木长廊转过一面山壁,渐渐听得瀑布声,其间还夹杂着人声笑语。
湛长风低头望去,见林木掩映的山谷中有一条白练奔腾而下,水中有渚,临岸有亭,白衣学子们或踏水而歌,或侧卧休憩,或弹琴画,闲适又自然,清凉之意十分撩人。
秦焕见她目光所投,笑着解释道,“那边夏日尤为凉爽,社学的师生们都喜欢去,只可怜此地靠近兰心亭,另三院的后生们常常来得晚占不到地,都引起了好几次大战。”
他语气祥和,对小辈们的玩闹打架似乎很是乐见其成。
湛长风笑笑,随他进了兰心亭,此时钟鸣三响,身后多了许多脚步声,是下午的课开始了。
进了门庭,秦焕道:“依阳明先生之言,你文史不足,便到一室学史如何?”
“无不可。”
湛长风答。
秦焕笑得有几分真意,知不足而补足,这样的学生总让人欣慰。
庭院四合,分四室,中央是一株十人合抱不得的榕树,繁茂而巨大的树盖遮蔽了四方天,投下大片阴凉,
湛长风被带进了北边的一室,里面十来张坐席规整地摆放着,少年学子们大多还没安坐,秦焕咳了一声,顿时归位的归位,整襟的整襟,朗声喊道,“秦师午安。”
室内的氛围偏向轻松,并非学生一遇先生便安静如鹌鹑,加之兰心亭都是些十三四岁的年轻人,活泼之风尚未被沉练,仍存少年气,是以一众人口上问好,目光却是不安分地溜到了门外。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双眼放光,“秦师,可是来了新生?”
“得了,李白茅。”
角落里有人悠悠接道,“就算来了新生也改变不了你万年倒数第一的命运。”
众人哄笑。
李白茅浑然死猪不怕开水烫,故深沉地叹了口气,“这世上,总有点难以预料的事。”
临旁坐席上的少女一手敛袖,一手慢吞吞地研磨,头也没抬,“对,人总是要挣扎一下的,不然怎么知道生活除了绝望还有无望。”
“哈哈哈,没错。”
李白茅跳脚,胖指头点点少女,又指指角落的人,“余笙.韩之高,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俩!”
韩之高拿着镇尺一拍,“不,是我俩造太多孽才碰上你。”
余笙下了结论,“孽缘。”
李白茅舌头打结,怼不上来,憋红了脸,吐一字,“.....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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