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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的三年(一)
这里是市中心,热闹繁华的地段,但不是处处都如它表现的光鲜亮丽。
刘念背着一个泛黄的背包走进一家环境不怎么样的小宾馆,在柜台做了登记,顺便买了几碗方便面,径自上了二楼,按着号码进了房间。
房间靠北,从窗口望出去是一片破破烂烂的私房,俗称的城中村。
刘念插上电水壶后便站在窗口向下望,从这望下去可以看清隔着小道对面小院里的一景一物,歪倒的小木凳,圆圆的井口,放在井边的洗脸盆,里面甚至还留着半盆水。
这是个占地面积很小的院落,外面的大门紧闭,上面挂着把生了锈的铁锁,也不知道屋主有多久不曾来过。
电水壶响起了鸣音,刘念转身回房,拆了一碗方便面拿水冲泡,等待的几分钟里坐在床边发呆。
这是她近几年最常做的事,近乎成了舍弃不掉的习惯。
等到能吃了,摘掉头上的鸭舌帽,短短的发梢凌乱的四处乱戳着,她扒了扒头发,埋头快速吃起来。
她在这个房间呆了整整三天,饿了便吃方便面,剩下的时间几乎都站在窗口望着那个小小的院落,第四天的时候终于等到了一个人,那是个少年,身影清瘦,穿着简单的T恤仔裤,摇晃着从小道另一头走过来。
刘念木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表情,死水一般的眼眸中溢出了点点笑意,她看着少年开锁推门进去,走到井口旁,倒了脸盆中的脏水,重提了一桶倒上,胡乱洗了把,才转身晃悠悠的进屋,应该是受了伤,脚步一瘸一拐的。
等没影了,刘念扭身拎上自己的行李,那个唯一的破背包,下楼去柜台退房,随后出门去了最近的药店买了些伤药膏,紧接着便找上门去了。
这里的环境不是很好,小道旁是细细的出水口,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但刺鼻的味道并没有让她露出丝毫嫌弃的表情。
走到院门口,大门敞开着,铁锁斜斜挂在门把上,她走进去,目不斜视的穿过小院直接进了屋子,入目是堂屋,除了必要家具,没有其他多余的摆设,右边还有个小房间,应该是卧室。
她走过去看,少年正疲惫的趴在一张单人床上,整个人软软放松着,似乎之前已经疲惫到极点,床边是个书柜,对面是个衣橱,整个室内就这么点东西。
刘念抬手敲了敲门,床上的少年动了动身子,但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态度十分不好的开口道:“滚出去。”
刘念挑眉,有些意外,随后将背包放到一旁的角落,朝床位走进几步,抬腿踢了下他的小腿,少年突然跟弹簧似得坐起身,面目不善的瞪过来,吼道:“我他妈叫你……”
声音蓦地顿住,身子僵硬的上下审视了她一圈,“你谁呀?”
刘念摘下帽子,冲他点点头,“好久不见,习望!”
物是人非的现在各自都有了巨大的变化,乖巧和善的男孩变成了桀骜不驯的少年,原本精致的五官已经张开,原由的俊美便越发张扬起来,让人惊艳的不忍直视。
习望沉默的拧着眉细细瞅她,表情很是纠结,他在这生活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人,这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也没听说周围来了新邻居啊,怎么就跟招贼了似得?
但这人的五官似乎又挺熟悉,习望拍了拍脑门,有些难受的闭上眼睛,撑着手想了想,半晌后猛地抬头再次看过去,眼中染上了显见的震惊,最后演变为不敢置信,“你……刘念?”
“嗯。”
她点了下头,对他已然想起这事也没多大反应,扯了扯嘴角,弧度很僵硬,似乎很不适应这样的变化,最后只得放弃,淡道:“过的还好吗?”
习望显然还回不过神,紧紧蹙眉,不断上下打量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人。
刘念无视他的沉默,将视线转到他腿上,牛仔裤膝盖那里破了一个洞,此时泛着青黑血丝,“受伤了?”
她抬了抬手,“我给你上药。”
在对方还没回过神的当下坐到他床铺上,看了伤口几眼,拍拍他的小腿,“裤子脱了。”
习望一愣,瞬间随即收起极为失态的惊愕,没动作,只淡道:“你怎么在这?”
“没地方去就到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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