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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婧哦了一声,豁达地笑了笑。
罢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搞不好,对峥河来说,光有修炼的人生,非但不无趣,还充实得很。
其实,峥河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认识的一个人。
那个人对待亲近的人是很宠爱的,从不苛刻,惟独对自己的管束,却是自律到了严苛的地步,丝丝入扣到生活的每一寸。
某次,她有随口问过他这样的生活累不累,恰巧的是,和峥河一样,那个人也是从不觉得这样有什么累,因为那种习惯,已经成为了他骨血里理所当然的一部分。
宁婧忽然有些疑惑。
按照峥河现在这种积极向上小白花的设定,他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坠魔,还把鬼门开在自己身上?
宁婧想了想,道:“还记得谢亦书房中收藏的魔道之书么?谢师叔很久以前就对那些东西宝贝得很,我小时候也没怎么进去过。
有一次,我的师父有事要进那里,就把我也带了过去。
我那会儿才几岁,小孩子好奇嘛,看师父在做其他事,就去随意翻动一楼的书,偶然之下,就翻到了谢师叔的那几本和魔道相关的书籍。
里面记载的和我所学的完全不同,我就蹲在那儿,看得入迷。
只是,忘了看周围,我的师父恰好下楼,目睹了这一幕。
他非常生气,回去后,罚我在二门中跪下思过。”
刚开始听的时候,峥河想到了那小小的一团蹲在书柜前看书的可爱情景,心情变得十分柔软,可听到宁婧被罚跪,便缓缓颦起眉毛:“后来呢?”
宁婧笑了下,道:“我被罚跪了三天,不过,不是全程都跪着,有师兄师姐给我带来食物和水,晚上也能睡觉,睡醒继续。
修仙道者对魔道那叫一个闻之色变,师父他老人家也是这样。”
“腿疼吗?”
“疼呀,师父消气后,过了快半个月,我膝盖的淤青才散掉。
不过,我也能猜到师父为什么会这么大反应。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我听师姐提过,早在几十年前,金光宗曾有弟子被魔道所惑,做出了屠戮同门的事,师父大概是害怕我和那人一样,沾上魔道,一去就不回头,所以才这么生气吧,听说后来,他还为了这件事,和谢师叔呕了气。
所以,我没想到时隔那么多年,那个位置还会有魔道之书。”
谢亦还挺我行我素的。
峥河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平静道:“修仙道者,未必就光明磊落,也有偷鸡摸狗之人。
修魔道者,也并非全都十恶不赦。
若有必须达成的目的,又何须执着是仙是魔?归根结底,仙道和魔道,只是达成目的的不同手段而已。”
宁婧心脏微微一紧。
果然……峥河不像那些一听见魔道就跳脚、似乎这两个字玷污了他们耳朵的修道者一样。
魔道既然受到了仙道的鄙夷,自然有它的原因。
同样要达成一个目的,哪怕是为求飞升为仙、求永恒的寿命,仙道也主要是促使人向善,促使人自修自省。
而魔道却往往是要通过屠戮别人的生命、汲取别人的鲜血来完成道法。
有的法术社会危害值还挺大,比如峥河后来长达了几十年的开鬼门。
若是成功了,绝对会闹得生灵涂炭。
这套善恶的观念,深深地镌刻在了每一代的修仙者心中。
惟独峥河是个例外,他从来都不崇拜仙道,也没有很强的修仙**。
正如当初入门,只是阴差阳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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