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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延仕本想和祝镕说说朝廷的事,谈一谈各自的公务,被慕开疆在边上嘻嘻哈哈给搅得说不上正经事,想着也好些日子没轻松自在了,便三杯酒下肚,一齐谈笑风生开。
不多久,老太太那边先散了,众人起身相送,闵延仕再次看见了那书院的女儿。
祝镕前去送他的祖母,只有开疆在一旁,他喝得半醉,玩笑着说:“我原以为,韵之妹妹是京城女眷里的佼佼者,如今才知山外有山,纪州水土真真养人,不愧是我大齐发迹之地。”
闵延仕以为他说的是言姑娘,但见开疆醉醺醺的,也没敢搭话。
此时祝镕已经回来,说道:“宾客们陆续散了,要不要去我院里看看。”
他们几个年轻人便辞过长辈,结伴往西边小院去,祝承乾看着儿子走在几个孩子之间,气质出挑、大方潇洒,面上不禁浮起满足的笑意。
二老爷祝承业不经意看见,却是心里一阵发紧。
祝镕到底是捡来的,还是大老爷和外室养的,家中人人心里有本账,只怕再过几年,老太太和他儿子就要动心思,让祝镕认祖归宗。
如此一来,祝家的爵位断然到不了他东苑的手上,祝承业虽已儿孙绕膝,但不得不承认,长子次子的天资天分都不及祝镕高,将来在官场仕途也早晚被祝镕比下去。
两天的寿宴,本是顺顺当当,祝承业满心欢喜,到这一刻,突然又危机上了心头。
扶意随老太太回内院后,和韵之窝在屋子里说了半天大小姐的事。
她和祝镕约定暂不提大小姐是否曾经怀孕,于是只告诉韵之,先尝试与王府和平地商量,想办法送大小姐回婆家,尽量不叫外人传风言风语,也不闹的祝家和王府决裂。
韵之只关心姐姐还要被关多久,扶意反问她那屋里缺什么少什么没有,大小姐的确是被软禁,但想来不敢有人折磨伤害她。
“表哥说,往后他隔三差五就去探望,好让你放心。”
扶意道,“咱们除了哭闹一场,再做不了别的,连门都打不开,韵之,我们等一等可好?”
“我听你们的,但总要有个期限,这几年我傻乎乎地以为,姐姐在庄子里静养不想见人,我想着连奶奶都不见,我就不敢多事,毕竟她是大伯的女儿,没想到……”
韵之很懊恼,“我若早些闹一闹,就好了。”
扶意说:“怎么能怪你呢?”
韵之又说:“怪你,不早些来我家,我一个人也做不成什么。”
扶意哭笑不得:“好好,怪我怪我。”
韵之在扶意身上蹭一蹭,娇然道:“你大我两个月,两个月也是姐姐,你就要让着我。”
之后她们又去老太太跟前,一道喝了消食醒酒的汤,祖孙几人说了会儿话,老太太就命廊下的婆子送扶意回去。
说家里宾客怕是还未散尽,别撞上了外客,要婆子们护着点扶意。
便是那么巧,一行人在清秋阁外与祝镕相遇,而祝镕身边还有慕开疆和闵延仕。
两处见礼,内院的妈妈们挡着扶意道:“公子们都喝了酒,路上且小心,府里备了马车,可别骑马了。
三公子,您送了客回来,也早些休息才好,老太太惦记着呢。”
扶意被挡在后头,规规矩矩没有抬眼张望,之后被簇拥着进了清秋阁,就不知外头的事了。
夜里洗漱时,香橼笑着说:“咱们书院里,虽也是少年郎无数,可大多家境清贫,气质孱弱,这两天在东苑见了好些贵公子们,真真大开眼界,就方才跟着三公子的两位,也是气宇非凡。
如此想来,我们书院的寒门学子们,便是科考来了京城当官,也差着人家一大截,可见仕途艰难。”
扶意道:“腹有诗书气自华,金银堆砌的虚有其表,撑不住什么场面,高门贵府的公子里,也多得是纨绔子弟扶不上墙。
但寒门苦读的学生有他可贵之处,世族公子们投胎好,难道就有错?有出息的人,终究有出息,自先帝起,我朝以科举取士,多少寒门跃升贵族士大夫,又有多少官家贵族没落,祝家这般传承三百年的世家大族,已是鲜少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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