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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咱们旗人家没得个媳妇进门还跟娘家往来密切的规矩。
想来他们家不过是看重我腹中的小阿哥,想谋条出路也未可知。
额娘日后盯紧点便是,有事多跟尚家和姑姑商量。”
乌雅太太点头应诺,忽的又露出难为情的样子:“如今家里有好些不得门路的小官、外官上来送礼,我打发了一些。
可你阿玛说,其他妃子的娘家也是这样的,便收了几个人的银子……”
“砰——”
绣瑜气得一巴掌拍在坑桌上,这下她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猪一样的队友了。
“阿玛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女儿腹中的孩儿是男是女都还未知!
旁人是什么出身,咱们又是什么出身?人家收银子是因为人家在前朝有人有权,咱们家这样的,我还能挺着肚子去跟皇上要官职吗?”
“你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你放心,我出去就说给你阿玛听,他虽然糊涂,可还是盼着你们兄妹几个好的。”
这话倒是真的,原主的记忆里她阿玛就是个整日里提笼架鸟、四处游荡的闲汉,把好好的一个家败得连给女儿免了小选的银子都没有了。
可他除了没本事之外,对妻子儿女都是极好的。
绣瑜只能叹息:“如今我只盼着晋安争气了。”
晋安是她的嫡出幼弟,如今年仅十二岁,听说自幼学文习武,倒没沾染上父兄二人的毛病。
提起幼子,乌雅太太脸上终于多了一点笑容,握了女儿的手:“额娘给你做了糟鹅、脆藕片,快让人切了来尝尝。
若好,打发人再取去。”
这日晚间,母女俩正坐着用膳,却听纯嬷嬷来报:“小主,郭络罗贵人在御花园滑了一跤,万幸宫女们护得及时,倒没摔着,只是受了些惊吓动了胎气。”
郭络罗常在怀孕后,宜嫔在康熙面前撒娇弄痴,比着绣瑜的例子给她妹妹晋了贵人。
绣瑜一向不能理解这位郭贵人的脑回路,怀了孕不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猫着,还出去乱走,不是找虐吗?
“另外……”
纯嬷嬷的脸色犹豫了几分,还是开口说:“九阿哥没了。”
“什么?”
绣瑜猛地回头,额头上冒起虚汗。
“听说是突发痢疾。
拉肚子,然后高热不退才没了的。”
如今正值金秋九月,确实是秋痢频发的时间,可九阿哥是康熙十四年生的,虽然弱了点,但还是平平安安地长到了四岁。
如今通贵人降位才半年的时间,九阿哥就莫名其妙地染上痢疾,这会是巧合吗?
“那拉答应哭得昏死过去两三回,皇上一心软,又复了她通贵人的位份。”
“知道了,你退下吧。”
康熙在申时五刻过来长春宫后殿,天色已经有点暗了。
换了秋季应景的姜黄色帘幔的东配殿里,绣瑜换了宽松的家常衣裳,松松地挽着头发,正坐在炕上轻轻念着:“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
康熙听出这是屈原的《九歌》,本来就朗朗上口的诗句在她嘴里不急不缓地吟出,气氛格外静谧,仿佛连烛火都停止了跳动。
他一时竟然听住了。
直到绣瑜抬头看见了门边明黄色的衣角:“皇上怎么站在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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