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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说得是,稀奇的是王家三娘填了首词,‘心篆空结,转头皆休,一波烟气化为梦’。”
大奶奶失笑,“可怜许意娘,怕从未吃过这样的亏。”
她看许家的热闹,当然也是因为晏家的立场。
谢玄英是晏鸿之的弟子,被许家这样退婚,洪夫人怕是也有不满,她才敢说这样的笑话,哄婆母开心。
洪夫人露出一丝笑,却也道“许意娘是个好的,这孩子是被耽误了。”
又说王三娘,“不愧是王氏才女,文采斐然。”
“许、王两家斗得愈发厉害了。”
大奶奶感慨道,“先前王家的山茶宴开得好,今天我去许家,瞧见不少菊花名品,没几百两银子拿不下来。”
洪夫人道“李首辅年事已高,过两年总要退下来。
许尚书和王尚书争的可不是面子而已,不过,这与我们无关,你也要同大郎分说明白,别叫他陷进去。”
大奶奶忙说“母亲放心,大爷心中有数,素来是只管分内之事,不与大司徒多亲近。”
洪夫人点到为止,不再多说外面的事,反而问起柴薪米价。
大奶奶道“比去年略涨了些,还是按照往年多备些黑炭?”
“备着吧,若遇寒年,舍出去就是救命。”
洪夫人吩咐,“若帐上银钱周转不过来,你同我说,我还有些体己。”
大奶奶立即道“哪里用得着母亲,我们家一向简朴,尽够的。”
程丹若默默听记着,若有所思。
等从洪夫人那里告辞回去,她叫来喜鹊,和她打听“王尚书是哪部的尚书?”
喜鹊长在京城,耳濡目染也听过不少常识八卦,闻言道“应该是礼部尚书,他家的大郎君颇为尊敬老爷,早年来家中请教过学问呢。”
程丹若点了点头“多谢你,忙去吧。”
喜鹊福身退下,走到门口扭头,却见她倚靠在炕桌旁,摆弄一颗颗棋子。
她忍不住叹气,程姑娘是个好伺候的主子,却是个看不见前途的主子。
心里暗暗摇头,她放下帘子,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徒留程丹若独自在屋里,一颗颗放棋子。
这颗是皇帝,他没有儿子,有不少人想他过继。
这颗是谢家,帝王心腹,婚事牵扯到不同势力的争斗。
再往下,许尚书,王尚书,李首辅……这些人,她都很陌生,理论上也与她不会有任何干系。
她将来想做一名女医,打交道的是洪夫人、大奶奶这样的内宅女眷,但,多了解一点,有什么不好的呢?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派上用场。
程丹若拈起一颗棋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棋盘,心中思量不止陈家明年就会上京,届时,陈老太太极有可能重提亲事。
她必须在此之前,为自己谋划出前程。
前程……她的前程,会落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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