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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与禅师少坐片刻。”
分配好房间,三人起身向慧坚禅师行礼告辞。
小沙弥提着灯在前面引路,绕过回廊,穿过一扇小门,将他们带到一个小客院中。
阿铉和宋十郎都用同情的目光看蔺知柔,师父虽好,可毕竟是师父,哪个学生乐意与班主任同宿一屋呢?
阿铉抬手在她肩上拍了两下,长长地叹了一声。
宋十郎颇有些幸灾乐祸:“两千贯文,一会儿我替你多念几遍阿弥陀佛,求佛祖保佑你平安酣睡到天明。”
蔺知柔斜了他一眼,推门走进房间。
借着淡淡月光,她从案上取了火镰火绒,点上油灯,举起四下里一照,几乎没背过气去。
这禅房果然很小,不但只有一张床,而且床宽不过四尺,两人若是并排躺,差不多就得紧挨着。
这无论如何都没法睡,可不睡也不行,柳云卿明察秋毫,不睡更惹他生疑。
正踌躇着,小沙弥打了热水来,蔺知柔洗漱完毕,拔下发簪,散了头发,上了床,面朝墙壁,和衣侧卧,忐忑不安地倾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可等了半日也不见柳云卿回屋,倒是听见隔壁屋子里传来师兄弟说话的声音,听不清说的什么,蔺知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又是在拌嘴。
隔壁语声渐低,直至彻底安静下来。
四周寂静无声,蔺知柔凝神屏息,几乎能听见自己突突的心跳声。
屋子里没有更漏,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觉眼皮发沉,不受控制地坠下来。
半梦半醒之间,蔺知柔似乎听见“吱呀”
一声,仿佛有人推门而入。
她此时已经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今夕何夕,嘟哝着翻了个身,恍惚间感觉身上一重,似乎有人将什么盖在了她身上。
蔺知柔很想睁开眼睛一探究竟,无奈实在太困,这个念头只是动了一动,便又沉入了黑甜的梦乡中。
第二日拂晓,蔺知柔醒转过来,记起昨日之事,一个激灵睁开双眼,往旁边一看,却不见师父的踪影,大约是先起了。
屋里只有一床衾被,她昨夜躺下时还叠放在床尾,此时却好好盖在她身上,想是师父替她盖的,也不知她睡梦中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她苦思冥想,奈何睡得太熟,对昨夜之事毫无印象。
蔺知柔忐忑不安地起床,就用昨夜的冷水匆匆洗漱完毕,梳好发髻,推门出去,只见朝暾初上,院中草木上犹挂着露珠,清新的晨风扑面而来。
这时隔壁的门也开了,披头散发的宋十郎揉着眼睛走出来,掩嘴打了个呵欠,看见她,顿了顿脚步道:“两千贯文,你起来了?正好,帮我打点热水来。”
蔺知柔懒得理他:“师兄呢?”
宋十郎往屋里努努嘴:“睡得似猪猡一般。”
蔺知柔看了看另一间屋子,只见门扇紧闭,她又问:“师父和白先生呢?”
“没听见动静,大约已经出去了罢。”
蔺知柔点点头:“时候不早了,你去叫师兄起来罢。”
说完步出院子,过了小门,沿着廊庑走出十来步,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笑语声,正是他们昨夜用晚膳的地方。
蔺知柔快步走过去,果见竹帘半卷,柳云卿和慧坚禅师正在用早膳。
她走进去向两人行了礼,慧坚禅师道:“小檀越昨夜睡得可好?”
蔺知柔答道:“蒙阿师垂问,睡得很好。”
柳云卿向徒弟招招手:“过来用早膳。”
蔺知柔看着师父神色如常,只是脸色苍白,眼下微青,神色有些疲惫,想是昨夜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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