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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话题不是很想继续下去,沈怿扬扬下巴,示意她手上的针线。
“你怎么又熬夜做这个,上次不是说你娘给你留了不少钱,够用了么?”
“够用是够用。”
书辞往灯下凑了凑,“不过我还是想给我爹攒点,到时候好送出去疏通人脉。”
沈怿皱眉:“你还想着给你爹升职?他可才被放出来。”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驳:“那是被诬陷的。”
“你我都知道是假的,别自欺欺人了。”
“这怎么能叫自欺欺人呢。”
书辞耐着性子解释,“在外人看来我爹是被冤枉的,官府也判了是冤案,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爹蒙冤,那久而久之,假的也就成真的了。
你也要有这个意识,回头可别说漏了嘴。”
沈怿望着她一阵无语。
“行了,忙你的去吧。”
书辞用牙咬断线,又在篮子里翻捡,“诶,你可得看着点,偷东西别偷到我家来了。”
他淡淡哼了声,也未说话,起身就走了。
来去匆匆,都是一阵风,引得窗户吱呀晃动,像话本子里写的那些山精妖怪,譬如猪八戒。
如此一想倒把自己逗笑了,她展开剪子欢快地开始裁布。
这一觉睡得并不久。
五更天时,沈怿便醒了,窗外不见星光,连更声也没听见,他掀开被衾,随手披上衣衫下了床。
高远刚和人换了班,迎面看到他出来,当下关心:“王爷,您失眠啊?”
琢磨出他面色不大好,随即又热情的推荐:“要不要让厨房煮点安神茶?上回的香我记得您用了说不错,不妨……”
沈怿垂眸睇了他一眼,似乎是懒得出声,用口型道了一个字。
看出那是个“滚”
字,高远立马乖乖闭了嘴,退到旁边当背景。
北风萧萧,此时的夜市已经收了,清冷的坊间只剩下几个茶摊子还有人守着。
沈怿回到那间小院,不承想西厢房里竟还有微弱的光,闪烁不定。
他悄然行至窗边,淡淡的影子投射进去,但见桌上一灯如豆,书辞正趴在灯下,不知几时睡熟的,手肘下压着一堆零碎的线和缎子。
真是早不忙夜心慌,这么折腾,哪回走了水,死都死得不明不白。
沈怿轻叹口气,上前扶她起来。
书辞还没醒,东倒西歪地靠在他颈窝,呼吸均匀轻浅。
因为常年用针,她拇指和食指有明显的薄茧,扎破的针孔有深有淡,虽然纤细,却不算细腻。
沈怿垂眸在她指腹上摩挲了一会儿,才俯下身将烛火吹熄。
无论多晚睡,辰正必起,这是书辞的作息习惯。
今天阳光好,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被面,带着些许暖意。
她拢拢头发,边打呵欠边起身,睡眼惺忪地穿外袍,脑子还稀里糊涂的想着:自己昨天几时爬上床的,怎么不记得了……
庖厨那边飘来饭菜的香气,想是刘婶在准备早食。
院子里隐隐有练功的声音,她推开门出来,就看见言则领着言莫,两父子正在打拳,一招一式挥得甚是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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