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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当铺,含钏转身进了官牙。
找胡文和呢,倒是蛮方便。
只是昨儿个院子吵吵嚷嚷这么些动静,胡家听了去,今儿个自己转头就请胡文和找房子,岂不是打白爷爷的脸。
有些事儿能堂而皇之,有些事只适合阴悄悄地办。
官牙里人山人海的,见含钏是个姑娘,一群婆子围了上来,或推举好用的帮佣,或推举起年纪小的丫头,叽叽喳喳的,含钏还以为自个儿去了东郊菜场。
含钏目标蛮明确的,崇文坊到宣武坊间的铺子都可,若有宽街的铺子最好,必须前铺后舍,若是两进的院子更好,一月的租子控制在十五两以内,若是装修得特别好,不需要大变动的屋舍,价格稍高一点也成。
官牙连推了两处屋舍,一处在背街,尚且要收十两一月的租子,一处倒是在坊口,但屋舍太小,若是放四方桌,不拥不挤,只能放三桌。
含钏都觉得不太合适。
北京的天儿已经凉透了,一会儿鹅毛雪,一会儿小冰晶,得亏含钏穿的是牛皮小靴,暖暖呼呼的,也不进水。
带看屋舍的官牙伙计却惨了,穿的棉鞋,踩在雪地上,没一会儿含钏就看鞋面鞋底糊做了一团,受了潮,颜色都变深了。
伙计年岁不大,十三四岁,被冻得呲牙咧嘴的。
含钏四周望了望,坊口立了个大白旗招牌,传来了一股浓烈的辣甜味。
“紧赶慢赶看,咱们午间也瞧不好了。
去前头喝碗姜茶吧,天儿冷,暖暖身子。”
含钏笑着开了口。
那伙计感激地作了个揖。
含钏叫了两碗红糖姜汤,并一碟糯酪团,又看了看煮拉面的锅里沸水腾腾,便转头又叫了两碗素汤拉面。
老板高声应了是,把拉面扯得比双臂打开还长,下锅、淋高汤、撒葱花儿一气呵成,香喷喷地热乎乎地端到含钏跟前来,含钏笑眯眯地烫了筷子,先喝了口姜汤,再挑起一筷子拉面,烫得上牙膛有点疼。
入口的滋味是好的,面拉得很劲道,汤应当是拿多种蔬菜熬出来的,含钏尝出了菘菜的甜,萝卜的辣,洋葱的冲,虽然素,但味道很鲜甜,撒上葱花淋上芝麻油,别有一番风味。
一碗五文钱,也不算贵。
含钏小口小口地吃,却吃得很快,这是在宫里练出来的本事。
含钏放了筷子,那小伙计还满头是汗地大口大口吃着。
含钏便捧起红糖姜茶小口小口喝,甜甜辣辣的一下肚,好像从脚一直暖到了心窝窝。
含钏低着头看,小片小片黄澄澄的姜片在红褐色的汤里来回飞旋。
小伙计放了筷子,吃饱了,身上暖了,感激地同含钏道了谢,“您破费了!”
含钏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小伙四下看了看坊间,突然想起什么来,一拍脑门,“您考虑不租,改成买房吗!
?”
含钏一愣。
若能买房,当然是买房了!
小伙儿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可可爱爱的虎牙,“您若手上银子够,又胆子大,这房子您买到便是赚到。”
胆子大?
买个房子,为啥要胆子大?
含钏“啊”
了一声,“手上倒是有点银子可买煦思门的宅子,怕有些难了。”
那小伙儿兴奋地站起来,跺了脚,“从这儿往里进,挨着崇华门,离宽街也不远,有一处宅子,两进两出,后舍还有一口井,约莫六间房,前面是铺子,能放五张四方桌,只喊一百五十两银子!
现买现过户,您看您有兴趣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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