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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临的欧阳公,然后是王右军的法帖。”
前世今生都是如此,杜士仪自然答得不假思索。
“这么说,杜小郎君擅长的是八分书?”
司马先生见杜士仪点了点头,随即便说道,“可能写几个字让我看一看?”
眼见那道童立时去捧了文房四宝过来,尽管这几日已经把那写字的姿势重新练习过,但真正取了卷纸,提笔蘸墨,杜士仪仍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了起来。
待那两行字一蹴而就,他等到墨迹稍干,便递还给了那道童。
须臾,司马先生从道童手中接过了纸卷,仔细审视片刻之后,他对这笔力颇为满意,随即便念出了声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原来还是刚刚那首诗,字好,诗更好!
你小小年纪知道悯农,着实不易,先师在世时,亦是有言说,天下之计在于农。”
听这位司马先生提到先师,这一次,杜士仪思来想去,终于直言问道:“司马先生,我年少浅薄,孤陋寡闻,此前虽得先生命司马大兄两度义助,但他守口如瓶,从不吐露先生来历。
今日再登门,我本为抄书而来,不想竟然遇到如此大场面,若是再不知先生来历,恐怕就真要在人前出丑了。”
“哦,原来你至今还不知道我是谁么?”
见杜士仪摇了摇头,司马先生终于忍不住抚掌大笑,“好,好!
我一不是劝农桑兴水利的朝廷命官,二不是诗文才名誉满天下的文人墨客,不过一介修身养性的道士,原就不该人尽皆知,一到某地四方宾客纷至沓来!
杜小郎君,你可说了一句最最实在的大实话!”
杜士仪从这笑语中没听出任何反讽的意味,反而觉得老者似乎是真心欢欣,不禁更加犯嘀咕。
下一刻,他就看见对方含笑说道:“黑云不对你挑明,是因为他追随我最久,知道我的脾气。
你今日既径直相问,那我自然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贫道司马承祯,法号道隐。”
这一次,杜士仪终于隐隐有些印象。
然而,不是从前那个杜士仪的记忆中有这个人,那个一心只读圣贤书,苦心孤诣只做诗的少年郎,自然无心于僧道上下什么功夫,倒是他自己曾经在前世父亲珍藏的那些年代久远的碑碣拓本中,看到过这个名字。
而和这个名字连在一起的,还有好些轶闻。
“可是茅山上清派的司马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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