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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军士跟着县丞闯了进来,这县丞早在滕县之变后便识时务的投了陈权,早就不忿仇宗亢鸠占鹊巢了,此时正趾高气昂的盯着仇宗亢,满脸的戏虐之意。
“唉,这就来了吗?容我收拾一番,这便去拜会徐州之主”
。
——
《后汉书·光武十王列传》中记载了一段话:“楚王诵黄老之微言,尚浮屠之仁祠,洁斋三月,与神为誓,何嫌何疑,当有悔吝?其还赎,以助伊蒲塞桑门之盛馔。”
,自楚王刘英起彭城就成了东南佛门之中心,而汉末的笮融:”
督广陵、下邳、彭城运粮。
遂断三郡委输,大起浮屠寺。
上累金盘,下为重楼,又堂阁周回,可容三千许人,作黄金涂像,衣以锦彩。
每浴佛,辄多设饮饭,布席于路,其有就食及观者且万余人”
。
于此佛家在徐州之盛可见一斑。
徐州现有登记户数不到三万,口数只十余万,可今日这法会已是万人摩肩接踵,陈权等人被后至之人堵得动弹不得,卫士们紧张的推搡着,生怕会有人作乱,然只一会便发现这是自作多情了,周围的百姓根本就是无心理会,只是虔诚的拜了又拜,勿论何等装束,哪怕是些个乞儿模样的也在那里念念有词的诵读着经文。
“哎,别踩我脚”
。
陈权疼的叫了出来,现今这场面让他想起了前世读书时春节坐过的绿皮火车,脚尖芭蕾舞者一样点着地,几乎是被左右凌空的夹起。
莫说挪动了,便是站立都是不易。
他很是懊恼自己为什么不退的远一些,这热闹可是不好瞧的。
就这么忍到筋疲力尽,终于法事完了。
老住持一直盯着陈权,他知道石佛寺的命运已是托于此人,经文诵罢,都未擦拭额头的汗水,便急忙替陈权解了围。
“咳,贫道枯朽,本已难自行法,然陈长史爱民之心恳切,再三请托贫道怎不为其所动,今佛光已降,世人皆可同浴,便由陈长史同贫道一同结法”
。
说完住持便下了法坛朝着陈权走来,所至之处众人皆退避拜服。
——
陈权被引领着上了法坛,环顾着蚂蚁似挤在一起的百姓,心中暗道:“此非蝼蚁也”
。
“我是徐州长史陈权陈度之,亦是徐州土人,文宗大和三年徐州大水,为求生途阖家离乡,尔时我刚过幼学②之年,二十载已过,今岁方能得归”
。
“武将军识得我陈氏,尔等之中或也有人识得,呵呵,儿时顽劣,许是当年我也曾拔过哪家的苗,驱过哪户的犬”
。
陈权玩笑的说了一句,看着紧张的百姓渐缓和了下来,人就是这样的,二十年前之事有几人记得请?这满街的熊孩子赶鸡逗狗本是寻常,可正是因其寻常才会让人放下些戒备。
“唉,此番得归自是欣喜,本欲守护乡邻,然朝廷不明,天子为奸人蒙蔽遣了田牟这等酷烈之徒合谋卑佞祸乱徐州,昨日之变致数千儿郎惨死满城皆缟,此等惨事让人椎心泣血已是无肠可断”
。
“田牟残暴,我为徐州乡人怎能容他作恶,故愤起领军逐之,皆为父老不为其所害,此诚胆露可披。
然此番乱事未结,朝廷有奸,定要毁我徐州生灵。
我虽力不能支,但也当决命争首以护乡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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