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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来欧洲了。
裴松溪愣怔了一下,轻轻皱起了眉头,绵绵这是……来找她的吗?
她很快点开和郁绵的对话框,屏幕干干净净,她们最近一次对话是在四月,是郁绵问她,是不是在国外。
裴松溪点开郁绵的头像,才发现一条五分钟之间的社交动态,发了九张照片,巍峨壮丽的欧式教堂、穿着洁白婚纱的新人、广场上的喷泉和白鸽……
她的心脏仿佛被悄悄捏了一下,又很快松开。
……原来不是来见她的。
她的手指已经滑向最后几张图,原来是来看她的朋友的,那个爱吃棒棒糖的许家小姑娘,她像个树袋熊似的抱着郁绵胳膊……再往后,似乎是在火车上的拍的。
清瘦俊秀的男孩与短发姑娘十指相扣,他们旁边站着一个清润温和的男孩,目光含笑,看着身旁长发乌黑,眼神干净明亮的秀致女孩。
年轻孩子们坐在车上。
扑面而来的生命力。
管家也好奇的看了一眼,笑着说:“这是你说过的小姑娘吧?长得真好看。
不过啊,裴小姐,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开放啊,竟然同意这种情侣旅游。”
裴松溪的指尖顿住,声音有些不太自然:“你说……什么?”
管家已经转过身去继续浇水:“情侣旅游啊。
现在小年轻们都喜欢成双成对的出来玩。
我这个人思想比较传统吧,其实不太能接受,尤其是女孩子嘛,要保护好自己,谁知道旅途中会发生什么。”
裴松溪的眉心缓缓蹙了起来,她沉默了好几秒,才走到花圃边,看着明艳热烈的鲜花,忽然开口问:“如果有一天,你种下的玫瑰,被别人摘走了,你会快乐吗?”
管家感觉她的语气很怪:“什么?别人摘走了我的玫瑰,我当时要生气啊,我怎么会快乐。”
裴松溪淡淡笑了一下,捡起一枚掉落在泥土上的花瓣,唇角勾起的弧度是偏冷的,她的声音也变得飘忽,轻的像是自言自语:“是啊,当然是要生气了。
只会想……夺回来啊。”
“你说什么,裴小姐?”
裴松溪抿了下唇,将指尖上的那枚花瓣吹落,声音平平的:“没说什么。”
她忽然转身往回走,回到房间里,站在窗边看楼下院子里花圃里盛开的花朵,又想起那张照片……轻轻舒了一口气,过了很久,心绪重归平静。
这一晚,她在床上辗转很久,始终无法入睡,不得不吃了两片安眠药。
只是一睡着就开始做梦,梦到郁绵高三去画室,那个穿着蓝色水军领裙子的年轻老师,梦到郁家人忽然找来,郁绵点起来要跟着他们走……
她在梦中惊醒。
梦里那种紧张、愤怒、裹挟着……从未有过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交织成极其复杂的情绪,似乎还在她的心里激荡,是十分陌生的,从未有过的。
她再也睡不着,趿着鞋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夜风吹进来,风中有花香。
裴松溪抬起手,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眉宇,想起白天跟管家的对话,低低的笑了笑。
但凡用心爱护过的,失去的时候总会难过的。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情绪。
她种下的玫瑰如今热烈璀璨,却似乎不再是为她绽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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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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