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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3页)

看祥子没动静,高妈真想俏皮他一顿,可是一想他的直诚劲儿,又不大好意思了:“你真行!

‘小胡同赶猪——直来直去’;也好!”

祥子没说什么,等高妈走了,对自己点了点头,似乎是承认自己的一把死拿值得佩服,心中怪高兴的。

已经是初冬天气,晚上胡同里叫卖糖炒栗子,落花生之外,加上了低悲的“夜壶呕”

夜壶挑子上带着瓦的闷葫芦罐儿,祥子买了个大号的。

头一号买卖,卖夜壶的找不开钱,祥子心中一活便,看那个顶小的小绿夜壶非常有趣,绿汪汪的,也噘着小嘴:“不用找钱了,我来这么一个!”

放下闷葫芦罐,他把小绿夜壶送到里边去:“少爷没睡哪?送你个好玩意儿!”

大家都正看着小文——曹家的小男孩——洗澡呢,一见这个玩意儿都憋不住的笑了。

曹氏夫妇没说什么,大概觉得这个玩意儿虽然蠢一些,可是祥子的善意是应当领受的,所以都向他笑着表示谢意。

高妈的嘴可不会闲着:

“你看,真是的,祥子!

这么大个子了,会出这么高明的主意;多么不顺眼!”

小文很喜欢这个玩意儿,登时用手捧澡盆里的水往小壶里灌:“这小茶壶,嘴大!”

大家笑得更加了劲。

祥子整着身子——因为一得意就不知怎么好了——走出来。

他很高兴,这是向来没有经验过的事,大家的笑脸全朝着他自己,仿佛他是个很重要的人似的。

微笑着,又把那几块现洋搬运出来,轻轻的一块一块往闷葫芦罐里放,心里说:这比什么都牢靠!

多咱够了数,多咱往墙上一碰;啪嚓,现洋比瓦片还得多!

他决定不再求任何人。

就是刘四爷那么可靠,究竟有时候显着别扭,钱是丢不了哇,在刘四爷手里,不过总有点不放心。

钱这个东西像戒指,总是在自己手上好。

这个决定使他痛快,觉得好像自己的腰带又杀紧了一扣,使胸口能挺得更直更硬。

天是越来越冷了,祥子似乎没觉到。

心中有了一定的主意,眼前便增多了光明;在光明中不会觉得寒冷。

地上初见冰凌,连便道上的土都凝固起来,处处显出干燥,结实,黑土的颜色已微微发些黄,像已把潮气散尽。

特别是在一清早,被大车轧起的上棱上镶着几条霜边,小风尖溜溜的把早霞吹散,露出极高极蓝极爽快的天;祥子愿意早早的拉车跑一趟,凉风飕进他的袖口,使他全身像洗冷水澡似的一哆嗦,一痛快。

有时候起了狂风,把他打得出不来气,可是他低着头,咬着牙,向前钻,像一条浮着逆水的大鱼;风越大,他的抵抗也越大,似乎是和狂风决一死战。

猛的一股风顶得他透不出气,闭住口,半天,打出一个嗝,仿佛是在水里扎了一个猛子。

打出这个嗝,他继续往前奔走,往前冲进,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住这个巨人;他全身的筋肉没有一处松懈,像被蚂蚁围攻的绿虫,全身摇动着抵御。

这一身汗!

等到放下车,直一直腰,吐出一口长气,抹去嘴角的黄沙,他觉得他是无敌的;看着那裹着灰沙的风从他面前扫过去,他点点头。

风吹弯了路旁的树木,撕碎了店户的布幌,揭净了墙上的报单,遮昏了太阳,唱着,叫着,吼着,回荡着;忽然直驰,像惊狂了的大精灵,扯天扯地的疾走;忽然慌乱,四面八方的乱卷,像不知怎好而决定乱撞的恶魔;忽然横扫,乘其不备的袭击着地上的一切,扭折了树枝,吹掀了屋瓦,撞断了电线;可是,祥子在那里看着;他刚从风里出来,风并没能把他怎样了!

胜利是祥子的!

及至遇上顺风,他只须拿稳了车把,自己不用跑,风会替他推转了车轮,像个很好的朋友。

自然,他既不瞎,必定也看见了那些老弱的车夫。

他们穿着一阵小风就打透的,一阵大风就吹碎了的破衣;脚上不知绑了些什么。

在车口上,他们哆嗦着,眼睛像贼似的溜着,不论从什么地方钻出个人来,他们都争着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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