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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蜈蚣讲得唾沫星子横飞,将那恐怖场景描绘得如在眼前,柳纤纤又怕又好奇,连问金焕:“你真什么都不记得?”
金焕皱眉,过了半天才道:“是。”
柳纤纤却不肯放过他,伸手一推:“你看起来分明就藏了话,平时我不能问,现在局势特殊,大家可都在厅里,你还是把事说清楚吧。”
金焕脸上肌肉抖了抖,失去焦距的双目盯着门外,生硬道:“你们说我半夜发癫,我就当真信了吗?”
柳纤纤听得一愣,地蜈蚣在旁瞪大眼睛:“这话怎么说?难不成我与季少侠还会骗你?”
金焕闭嘴不言,满脸都写着警惕与不信任。
恰好此时云倚风睡醒之后,独自寻了过来,一进屋就纳闷:“怎么都干坐着不说话?”
“云门主!”
金焕抢先道,“我用半座锦城镖局,向你换一个消息。”
云倚风问他:“何事?”
金焕摸着桌子站起来:“我昨晚当真中邪了?”
“金兄就是要买这个?”
云倚风道,“季兄与地蜈蚣当时都在,想要多详细的情形都能说出来,何必花这冤枉钱。”
地蜈蚣立刻扯起大嗓门嚷道:“你看看,我没说谎吧?”
骗了大半辈子人,好不容易说一回实话,对方却还不信,啧,人心。
金焕跌坐回板凳上,像是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倚风劝道:“比起中邪一事,金兄还是先将眼睛养好要紧,今日觉得如何了?”
金焕回答:“还是同昨天一样,不过痛痒倒是缓解大半。”
“依旧看不见?”
云倚风一愣,翻开他的眼皮检查,又自言自语,“不该啊,若只是中了蝎尾花粉,仅一些微毒,视线早就该恢复才对,莫非还有其它毒物?”
金焕喉结滚动一下,手不自觉地攥紧桌沿。
地蜈蚣闻言也赶忙凑上来看,欲哭无泪道:“那的确是蝎尾花,我敢用命发誓,只是一个用来脱身的小伎俩罢了,断不会真的害人啊。”
这话显然没有安慰到金焕,他仍然怔怔地坐在那里,眼神涣散,谁说都不听。
不过平心而论,这也的确是所有人中最倒霉的一个,父亲离奇毙命,自己双目失明,还稀里糊涂中了回邪,身边没有一个朋友能商议,若非要找出一个可勉强信任的,便只有收银子办事的云倚风——怎么想怎么惨。
如此,连柳纤纤的语调中都带了同情,对他道:“你还是先将自己的身体养好吧。”
金焕嘴唇干裂,对着云倚风的方向道:“在我双目恢复之前,不知可否请门主一直留在观月阁?”
云倚风道:“自然。”
“我也留着,保证将金兄照顾得妥帖稳当!”
地蜈蚣见缝插针,机灵地替他倒了杯茶,又赔笑道,“来来,先润润喉。”
金焕固执摇头,将头别过去道:“我生活尚能自理,现在云门主也无需养伤,还是请阁下搬回西暖阁吧。”
地蜈蚣一听到“西暖阁”
三个字,立马就尿意盎然起来,实在不愿答应,故作可怜看向云倚风,对方却也不说话。
柳纤纤更是在旁扇风:“人家的眼睛就是被你害的,又来路不明,谁敢让你贴身伺候?还是搬回暮成雪身边去吧。”
地蜈蚣急道:“我怎么就来路不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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