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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
她先是扭捏,随后,神色严肃地说:“这样很不成体统,您知道吗?”
“有什么不成体统?”
书记员反驳说,“巴黎人都这么做!”
这句话就像无可争辩的真理,完全说服了她。
马车终于来了。
“你们起码得从北门出去,”
侍卫站在门槛上向他们喊道,“在那儿能看到《耶稣复活》、《最后的审判》、《天堂》、《大卫王》和《在地狱里受火刑的罪人》。”
“先生要去什么地方?”
车夫问道。
“随便你!”
列翁边说边把爱玛推进车里。
笨重的马车启动了。
马车驶下大桥街,穿过艺术广场、拿破仑码头和新桥,在皮埃尔·高乃依的雕像前停下来了。
“继续走!”
车里人喊着。
马车又走起来,过了拉·法耶特十字路口,就顺坡飞奔而下,到火车站才停下。
“别停,一直走!”
车里同一个声音又喊道。
马车走出栅栏门,不久来到了林荫大道,放慢速度在高大的柳树间跑着。
马车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把皮帽夹在两腿中间,将马车赶出平行侧道,来到了河边的草地旁。
马车沿着河岸碎石铺成的纤道往前走,在植物园前第三次停下来。
“走啊!”
那个声音更加恼怒地吼道。
马车马上又疾驰起来,穿过圣·塞韦尔、居朗蒂埃码头、石磨码头,又过了一次桥,驰过练兵场,来到济贫院的花园后面。
花园里有很多穿着黑衣服的老人,沿着爬满常青藤的平台,在阳光下散步。
马车跃上布弗勒伊大街,穿过科舒瓦兹大道,跑遍了整个李布岱坡,最后来到德维尔坡下。
马车又调头返回。
马车夫坐在车座上,望着路边的小酒馆直咽口水。
他不明白这两个人究竟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坐着车转个不停。
有时他试着想把车停下,但立刻招来狂吼声。
于是他就使劲抽打那两匹汗津津的瘦马,根本不管车子颠不颠,任它去东碰西撞。
他十分沮丧,又渴又累又伤心,气得直想哭。
人们惊讶地看见:一辆放下窗帘的马车,遮得比坟墓还严密,不停地摇晃着奔跑。
正午时分,马车行驶在一片茫茫的田野上。
炽热的阳光直射在镀银的旧车灯上。
一只没戴手套的手从黄布小窗帘下伸出来,扔出一把撕碎的纸片。
纸片随风飘散,像一群白色的蝴蝶在风中飞舞,远远地落在一片繁花盛开的红三叶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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