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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祚沉默半刻,还是答道:“是张洁如,她每日都会到暖阁来闹一场。”
路殊微微张开嘴巴,从桌前哗地站起:“让我出去打她十板子去!”
赵祚伸手将她摁住:“有侍卫管,不必去。”
“她为何要害我?我可曾下毒手害过她吗!”
路殊脸色气的有些发红,抬眼问赵祚道:“她为什么还没下狱?”
赵祚对上路殊的眼神,喉结滚动了一下。
两人沉默了好半晌,直到外头的喧哗恢复平静,路殊已带上些许怒意,气息不稳地质问道:“不是说了不瞒我吗!
究竟为何?”
赵祚脸色也不大好。
“不是朕不想关人。”
他眼神明暗交替地眨动一下,“她有孕在身,不便下狱。”
他话音落下许久,路殊才勉强反应过来,眼前一阵模糊,脚下也跟踩了棉花似的,轻飘飘的。
她转身看了看暖阁外头的方向,又看了看赵祚,忽然问道:
“如若她给你生个皇子,是不是她爹的罪也能免了?”
赵祚急忙解释:“自然不会,张裕充是罪臣,朕怎可能赦免他张府的罪?”
路殊不知为何叹了口气,眼睛里的亮光也在这一盏茶的功夫里消失不见,无力地点了点头。
“罪罚合理便好。”
她扯起嘴角,指了指桌上的午膳,轻声道:“罢了,别误了用膳的时辰,五哥哥先用膳。”
本以为路殊必然要追问个不停,再糟些估计还会气得打砸一阵,可她现下只是看上去有些不大高兴,还是陪着赵祚回到了桌边,亲手为他剥起了虾。
赵祚怕她憋在心里难受,便用手拎起一只送到她嘴边,想看看她的反应。
她竟也听话地张嘴吃了。
等到了午休的时辰,赵祚摸了摸路殊的脑袋,纠结着开口道:“生气了?”
路殊缩在他怀里闭着眼,轻轻摇了摇头。
无论赵祚再怎么解释,她都只是嗯两声,乖巧地环住他的腰,安安静静躺在榻上睡午觉。
赵祚见她呼吸渐渐平稳,估计是方才哭闹累着了,在心里缓慢松了口气,也搂着人陷入了梦境。
等赵祚深眠,路殊才轻轻从他怀中脱身,轻轻下榻取走披风,出了暖阁。
齐祥带着几个宫女在外头候着,见路殊独自出来,立刻追上去问:“路小姐,您怎么一人儿走了?皇上午起了吗?”
“皇上还在休息。”
路殊停下脚步道:“就说我堂兄今日回京,我先回去了。”
承天门内不许策马,只准步行。
她从紫宸殿走出来,脚步快了些,风风火火怒气冲冲,活像要上门讨债的恶霸一样。
半道上跑出来一个半大的丫头片子,穿着宫女的衣服,把路殊那点气势给撞得荡然无存,她伸手扶了那女孩一把,正想发火,却见她跪在地上吓得眼眶发红,可怜见的。
竟是连气也没了。
满腹的挫败能生酿出瓶黄连水来,她出宫回府,在家门前兀自站了一刻钟,仔细收整情绪,先进到主厅去见了趟路乔。
几年不见,他早已脱了稚气,愈发风流倜傥,路殊激动地跑上去抱了抱,叹道:“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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