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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种感觉越想忘记就越清晰,渐渐地不仅是脖子酸胀,腰杆也不舒服,腹部紧绷紧的几块肌肉更是突突直跳几近痉挛……他急促地喘息了几口,才把脑海里克制不住的活动手脚的想法压下去。
这样下去不行,要找点事情让自己做,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然的话,不用等到衙门里的差役过来盘问自己,周围这些兵的矛尖就很可能先扎进自己身体里!
周围还有两个人的穿戴和那个军官一般模样,也是黑盔黑甲。
距离近,商成看得更加清楚,虽然他们把盔甲清理得很干净,可盔边甲缝里依然能看见隐隐约约的暗红色。
商成猜测,那暗红色的东西应该就是铁锈。
这样看来,这三名军官还有城门楼上的士兵,身上穿戴的大概都是铁盔铁甲。
至于黑乎乎的颜色,也许是为了防止盔甲氧化锈蚀而采取的措施给盔甲涂抹上黑色漆料,能减少铁和空气接触的机会,延长盔甲的使用寿命。
看来这个时代的冶铁水平并不高……
棉布已经普及,铁大规模使用而冶炼水平不高,草原民族的威胁时刻存在,这三样互不相联的东西也许能让他更接近这个时代的历史坐标。
对了,还有文字!
文字的发展程度一样能清晰地勾勒出时代!
告示栏上就贴着两张文告。
一份的时间已经有些久了,文字被雨水浇淋得无可辨认,只剩下乌黑的一团墨迹。
另外一份显然是最近两三天才张贴上去的,纸张上不仅没有风吹雨打留下的痕迹,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墨香,只是不知道这篇文告到底是出自哪个家伙的手笔,字的行间架构全无章法,一横一竖粗细不匀,有的头重脚轻,有的左右失衡,通篇文字七扭八斜,望去宛如一幅儿童学字时的涂鸦。
或者连涂鸦也算不上,因为不少字商成根本就辨认不出。
“文告:燕山卫提督告全境兹有桓州匪燕山左诛自匪首闯过天以下凡三百六三人尽特此宣东元十七年四月。”
在时间的落款上盖着屹县县令的官印。
看来这份文告是出自县衙里某为书办的手笔。
商成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笑容想到,这位撰文的书办,不会就是大丫他们的父亲霍十七吧?
文字的书写很差劲,可商成依旧看出一些端倪文告上的字虽然丑陋难看,但这只是书写者自身的原因造成的,和字的本身无关!
这些文字的结构严谨,字体端正,上下左右对称饱满,应该是成熟的楷书字体!
而楷书是中唐之后才逐渐走向成熟的文字……
楷书文字,这说明这个年代不会早于中唐;棉花种植的大规模推广棉布的普及应该是南宋的事情,这说明时间不可能早于北宋;北方有游牧民族时刻威胁中原,这说明时间不会晚于清朝。
综上所述,他来到的这个时代只能是宋元明三朝中的某一朝!
再细细地推导下来这里是燕山卫,东边有渤海卫,仅仅凭借这两个地名,就可以把苟安于江南半壁的南宋划掉;元朝也不可能,蒙古族本身就是游牧民族,不可能再受到北方草原民族的侵扰;这样剩下的时间就只能是北宋或者明朝。
明朝的可能性不大,尤其是他眼前的土城墙,让他觉得自己不可能是来到用砖筑起万里长城的明朝,况且他身在北地边疆,到现在也没人提到长城,这就更加坚定了他把明朝排除在可能性之外的想法。
他觉得,最有可能的时间就是北宋!
他所获得一切资料都把时间的坐标定位在北宋年间!
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判断有些不对路的地方。
北宋在北方的敌人是契丹人建立的辽国,而不是莫名其妙的突竭茨人;北宋和辽国的关系似乎也没有那么紧张来县城的路上柳月儿是怎么说的?突竭茨人把渤海卫的两座县城烧成了白地?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北宋和辽的关系一直将将就就吧?虽然双方谁都看谁不顺眼,可谁也没把谁认真得罪过,直到女真人攻打辽国,北宋才匆忙撕毁和辽的盟约,在背后捅自己的盟友一刀……
太复杂了!
他使劲地摔摔头。
他知道的这些零碎消息依然不能让他正确判断年代,只能模糊地断定现在是在五代十国之后而在元朝之前的某个时期。
虽然这个时期只有北宋和南宋,虽然他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是在南宋,可他依然不能相信自己是在北宋的某个时间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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