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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彦丰的表情也阴沉得可怕,他突然开口道:“三年前我最好的兄弟就是死在这条道上。”
姜暮不禁打了个寒颤,侧过头看他,梁彦丰眉峰紧拧,语气带着很浓的戾气:“他本不应该死的,被两个人硬是逼到只能往树上撞,事故判定是车速过快产生的意外,去他妈的意外,根本就是人祸,我让我家老头出面,他告诉我那些人动不了,为什么动不了?因为那伙人身上牵扯到更大的利益链。
我本想靠不了我家老头,我就自己混进来查,查到东西就把他们给掀了,兄弟一条命不能白白交代了,黄泉之下死得不明不白做条冤魂。”
后面的话他没说姜暮也能猜到了,之后卢警官找上他,他义不容辞参与进来。
夜色越来越浓稠,一个多小时后梁彦丰把车子停在一处荒无人烟的泥土小道尽头,对姜暮说:“看到那座山了吗?”
黑色的幕布笼罩在窗外,大灯范围外的东西一概看不清楚,只能瞧见大山隐隐约约的轮廓,姜暮焦灼地问道:“就在那座山上比吗?”
梁彦丰点点头对她说:“穿过这片竹林能看到几个平房,你往相反的方向走应该就能走到山脚下,比赛还有四十多分钟,你速度快点能来得及,找到有酒,告诉他,他知道该怎么做。”
姜暮一刻也没停留,解开安全带走下车,梁彦丰没有离开,车子关了灯就停在原处落下车窗对她说:“我会看着你穿过这片竹林。”
姜暮回头问道:“你不去吗?”
梁彦丰嘲弄地动了动嘴角:“我要能去也不会特地接你过来了,卢警官说有酒身边唯一知道这件事的应该就是你了。”
在这句话过后姜暮才突然意识到,梁彦丰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了,所以他提前得到的那份路线也许就是有人故意放出来拿他钓鱼,想钓出除了梁彦丰之外拿到这份路线的车手,所以他不能跟靳朝见面,更不能出现在靳朝身边。
这种难度系数高的大赛会中断通讯,以防有人中途报警或者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梁彦丰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联系不上靳朝了。
要想把消息递进去,姜暮是唯一的人选,她不算面生,不少人见过她,知道她是有酒的人,她把消息带进去不容易被人怀疑。
姜暮理清厉害关系后,没再多说一句,转过身提步朝竹林跑去,夜晚竹林湿气很重,泥地深一脚浅一脚,风一吹竹叶的沙沙声好似蛇吐着信子,可此时此刻纵使有再多蛇虫鼠蚁姜暮也顾不得了。
竹林不大,她跑出来仅仅用了五分多钟的时间,鞋子上粘得全是泥土,回头看去,已经看不见梁彦丰的车了,但她的确找到了几户平房,平房相反的方向是条小道,她毫不迟疑地朝那条道上跑去。
跑出那条道便是一条相对宽阔的马路,夜晚的山坳间幽静瘆人,没有路灯,没有农户,有那么一刻姜暮甚至产生了苍茫的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的错觉。
恐惧和焦急的心情让她的脚步不停加快,山的轮廓愈发清晰了,她向着公路延伸到大山脚下的方向跑去。
山的另一头好似传来沉闷的声音,离得较远,声音不清晰回荡在山谷间,但是姜暮却听得出那是跑车发出的声浪。
她急得满头是汗,背后却突然有大灯朝她闪了两下,姜暮回过头去,一辆熟悉的本田正朝她行驶而来,她心头大骇,立马停下脚步,三赖一个急刹车停在她身旁问道:“怎么说?”
姜暮赶忙跑上副驾驶指着前面就道:“赶紧送我去找靳朝。”
三赖多的不说,加大油门,本田直奔大山而去,然而起步还没两分钟,后视镜里一辆车从小道直接甩出狂追过来,三赖诧异地看了看倒视镜,将油门踩到最低。
奈何他这破车,虽然被他装饰得花里胡哨的,但中看不中用,跑不过人家百万级别的跑车,分分钟就被梁彦丰逼停了。
姜暮落下车窗对他点了下头,梁彦丰一个甩尾调头向着相反的方向开走了。
三赖骂骂咧咧道:“有病吧,追上来看一眼什么意思?以为我把你卖了不成?那货到底是谁啊?”
姜暮看着倒车镜中越来越小的车尾,回道:“无名英雄。”
……
然而他们的车子还没拐上山,远远就看见山道口停了一排车子,一字停开将上山的道堵得严严实实。
三赖“嘶”
了一声:“这是让我表演飞车才能过去啊!”
说完他当真速度越来越快,姜暮握紧安全带惊道:“不会吧!
这怎么飞啊?”
就在她吓得差点心脏都从喉咙里跳出来之际,三赖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那排车子前,姜暮整个人被甩向前挡玻璃,再被安全带拉回身体砸在靠背上,差点整吐了,就见三赖翻出他的大墨镜往脸上一卡,转头对她说:“我车子又没翅膀飞个毛线,没看到都是玩车子的小兄弟们,气势要做出来,不能丢了份,走,下车看看。”
说完三赖立马打开车门,长腿往出一跨,脸上立马换上一副高冷的姿态,已经有人开口问道:“你干吗的?”
三赖慢悠悠地看向那群人,三五成群站在一起抽着烟的,也有戴着耳机坐在跑车上的,或者立着剪刀门和姑娘打情骂俏的,只不过此时所有人都将目光射向他,不光是目光,由于三赖的大灯对着这帮人,那刺眼的光线让对面的人也朝他射来大灯。
瞬时间,十几辆车子的大灯照向他们,把三赖和姜暮的身影打得通亮,姜暮刺眼地捂着眼睛根本睁不开,三赖则大骂道:“开灯泡厂的吧?照你姥姥的大裤衩!
我们进山找人,你们让下,好狗不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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