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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没办法,”
冯寄翠安慰一句,“当初分家,大房二房切割得清楚,真想要回来,哪有那么简单?”
冯宏达积累的财富不少,官府凭着法典,一句话就全收了。
大房这边,这些日子跑断腿,也没捞回什么。
“你方才同娄诏说什么?”
冯贤问,身子往小妹这边一探,“他现在是状元郎,皇上钦点,你就不会让他去家里坐坐?真不懂事!”
“你知道我没说?”
冯寄翠立马回嘴,“就算人去了,大哥不想想当日,咱娘和琦弟怎么对他的?”
冯贤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儿,要说娄诏身上有什么污点,那也就是入赘这一项,怕是巴不得和冯家撇得干净。
“难怪,我见他上了宋大人派来的马车,感情吊唁是假,指不定就把入赘这事儿给洗没了。”
冯贤啧啧两声,一张圆脸皱巴着。
冯寄翠垂首,绞着手里帕子“倒也不一定。”
毕竟夫妻一场,再怎么心狠怨恨,到底换过婚书,拜过天地。
。
热,很热,狭窄阴暗的地道,此刻蒸笼一样,让人喘不动气,只想闭上眼睛。
冯依依伏在冯宏达背上,手脚无力,像是被人抽了魂儿去。
“依依,依依,跟爹说话,别睡!”
冯宏达瘸着腿,一手扶着墙壁往前走。
冯依依嘴动了动,微弱出声“爹,我不睡。”
“好孩子!”
冯宏达大口喘气,身上力气耗光,剩下的只是心里那点儿坚持。
他的女儿要活着,她才十六岁,还有很长的人生。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终于走到尽头。
冯宏达将冯依依拖上地面,自己转身回去,想毁掉这一节地道,避免人查到。
冯依依靠在墙角,这里她来过,是离冯宅最近的一间小铺子,很小,经营灯油、蜡烛。
从窗纸能看见远处传来的火光,以及街上人敲着锣,喊走水。
扛不住身体中的麻意,冯依依昏睡过去,再醒来已在运河上。
穿了一件男式衣裳,脸上涂了灰,像一个半大小子,被冯宏达紧紧护在怀中。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随着船一直往南,不知经过了多少日夜,他们终于扶持着上了岸。
突然,岸上冲出一队人马,不由分说拿刀砍向他们,他们定在原地动也动不了。
眼看那明晃晃的刀当头看下来……
“不要!”
冯依依忽的从床上坐起,额上全是冷汗。
窗户透进暗淡的光,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是下雨了。
冯依依找了衣裳披着,从床上下来,几步到了桌边,抓起水碗往嘴里送了两口。
凉水入喉,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两年了,那一晚的大火总是出现在噩梦中,整座冯宅瞬间成为一片废墟。
冯依依稳下呼吸,一头长发垂至腰际,像上好的绸缎。
走到窗边,手一伸推开窗扇,雨声大了,墙边的芭蕉被洗得油亮嫩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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