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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岚却转向他：&ldo;史回章说开个短会，对下回盛宴的计划做一个修正，你为什么又不去？&rdo;陈林轻笑了一声，机械地再次把录像倒回去重放，态度轻慢，好像这个问题完全不值得回答。

&ldo;史回章，&rdo;他说，那表情那语气，像是把这三个字稻草似的放在嘴里嚼了嚼，再面带鄙视地&ldo;呸&rdo;一口吐出去，&ldo;他算个什么东西？&rdo;一提起史回章，他那刚刚流失的自信心就又飞奔回来了，这就是比较的力量，因为他觉着如果说自己是力大如牛的超人的话，那史回章就是那个牛。

虽然看起来有一样的力量，却完全是不同次元的生物。

蒋岚说：&ldo;你看不起他，桂颂和罗晓峰可是唯史哥马首是瞻，李固又是个随波逐流的，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跟他对着干，不怕史回章给你下绊子？&rdo;陈林退出视频，把笔记本合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了蒋岚一眼：&ldo;你别忘了……&rdo;别忘了什么他讳莫如深地没有说出口，只是暗示什么似的，轻轻地在衣领上拍了一下，&ldo;还轮不到史回章称大爷。

&rdo;蒋岚眼神一凝，看见陈林往外走去，忍不住叫住他：&ldo;你干什么去？&rdo;陈林头也不回：&ldo;去看看我那双&lso;筷子&rso;。

&rdo;蒋岚一皱眉：&ldo;小灰就是小灰，看一眼少一眼，你没事老关注他干什么？&rdo;陈林说：&ldo;即使是筷子，偶尔碰上一双好看的雕花筷子，也会让人忍不住在报废之前多欣赏一会，你说呢？&rdo;然后他轻轻合上门，走了出去。

此时，雕花筷子苏轻，正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中‐‐程未止是个好老师，他觉得这是缘分，正常人谁会去惹疯子呢？哪个忽然间掉进这种地方的，不是泥菩萨过江，惶惶不可终日？像田丰那样实属正常。

程未止不知道这个苏轻是神经特别粗，还是人特别单纯，苏轻也会害怕，也会不知所措，可那都是一会的事，一会功夫过去了，就又该吃吃该睡睡，还企图想办法逃离这恐怖的灰房子。

虽然在程未止看来，他那些所谓&ldo;偷偷藏起一堆奶油，往守卫眼睛上糊&rdo;或者&ldo;偷一个白大褂的全能携带版小电棒&rdo;‐‐他固执地认为那个会让人跳霹雳的东西是电棒‐‐&ldo;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地冲出去&rdo;，再就是&ldo;装病骗麻醉药什么的，趁着下次&lso;盛宴&rso;的时候，迷倒一个蓝印，抓住他做人质&rdo;之类的主意，都又馊又天方夜谭。

却还是会被他那种永远不放弃的精神头感动。

苏轻的想法也很简单，他从没想到过自己会这么死了，也绝对不会这样相信，于是只能坚定地信奉&ldo;车到山前必有路&rdo;这句话。

他认为程教授是个非常有学问的人，灰房子楼道里有森严的守卫，除了用餐时间到的铃声响，没有人会在楼道里乱窜，平时他们都无所事事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两个人一个迟来地泛起了人生中盛宴预备苏轻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蹦了起来‐‐陈林就抱着双臂站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门边，带着让人看了就想拍的笑容看了苏轻一眼，把目光移到程未止身上，又问了一遍：&ldo;你说，蓝印的能量晶系统存在缺陷，是什么缺陷？&rdo;程未止看见他出现，明显紧张起来，十指死死地抠进窗棂，好像在给自己找个支撑似的。

苏轻的胆子却在经过这将近一个月的历练以后，明显肥了一圈，他从打架斗殴中找到了如何坚强起来的路线，在以一对四的斗争中，暴力倾向的小萌芽不知不觉地长了出来，从以前娇娇气气的小白脸大少爷，变成了一个皮糙肉厚的打架高手。

他的目光落到了陈林的脖子上，磨着牙开始琢磨起从哪里下口。

陈林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打量了程未止一番：&ldo;你是谁的灰印？&rdo;程未止往窗户上靠了靠，压低声音说：&ldo;我是……一型。

&rdo;&ldo;啊，一型，&rdo;陈林点点头，&ldo;李固和桂颂的灰印都是一型，可惜了……你想得对，蓝印的能量晶系统确实存在缺陷，人类的情绪很多情况下混杂在一起，没有那么条分缕析，每一次能量转化的过程中，都会带入很多不需要的东西，需要外力清理。

&rdo;&ldo;没有……&rdo;程未止情不自禁地接下去，可开口才发现嗓音干涩得很，他于是有些局促地清了清嗓子，&ldo;没有成功地加入到机体的新陈代谢系统中，会有很多问题……&rdo;见他们两人一问一答地讨论起了学术问题，苏轻认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悄悄地从茶几上捡起一把水果刀‐‐这是四型们顺出来，又被苏轻缴获的‐‐轻轻弹出刀尖，从背后慢慢靠近陈林。

&ldo;比如不稳定。

&rdo;陈林说，就在这时，苏轻趁着他分心说话，猛地举起小刀，往陈林的后脖颈的地方戳下去，陈林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抬手，不偏不倚地正好捏住了苏轻的手腕，他的手劲大得惊人，苏轻觉得手腕骨要被捏爆一样，整个人被他拽了下来，小刀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