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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3页）

每天用汽车接送。

国文虽然不很好，英文程度是可以的。

尤其是音乐舞蹈，她最是爱好。

学校里有什么游艺会，无论如何，总有她在内。

燕西在家里时，常和她在一处玩，放风筝，打网球，斗蟋蟋儿，无所不为。

这天梅丽回来得早些，想要燕西带她去玩，所以打个电话给他。

燕西便问：&ldo;有什么事找我，要吃糖果吗？我告诉你吧，我昨天在巴黎公司，用五块钱买了一匣，送在姨妈那里了。

&rdo;梅丽道：&ldo;糖我收到了。

不是那个事，我要你回来，咱们一块儿去玩哩。

&rdo;燕西道：&ldo;哪里去玩？&rdo;梅丽道：&ldo;你先回来，我们再商量。

&rdo;燕西在这里，除了到冷家去，本来是坐不住的，依旧一天到晚在外面混。

现在梅丽叫他回去，他想家里去玩玩也好，便答应了。

挂上电话，便坐了汽车，一直回到家来。

燕西到了家，知道梅丽喜欢在二姨妈房子外那间小屋里待着的，便一直到那里来。

一进院子，便听到二姨妈房里，有两个人说话，一个正是他父亲金铨的声音，连忙缩住了脚，要退回去。

只听见他父亲喊道：&ldo;那不是燕西？&rdo;燕西听见，只得答应了一个是，便从从容容地走了进去。

金铨躺在沙发椅子上，咬着半截雪茄烟，笼着衫袖，对着燕西浑身上下看了一遍。

说道：&ldo;只是你母亲告诉我一声，说是你和几个朋友组织一个诗社，这是你撒谎的，还是真的？&rdo;燕西道：&ldo;是真的。

&rdo;金铨道：&ldo;既然是真的，怎样也没有看见你作出一首诗来？不要是和一班无聊的东西组织什么俱乐部吧？这一程子，我总不看见你，未必你天天就在诗社里作诗？&rdo;燕西的二姨妈二姨太太便道：&ldo;你这话，也是不讲理。

你前天晚上，才从西山回来，总共只有昨天一天，怎样就是一程子？&rdo;燕西被他父亲一问，正不知道要怎样回答，二姨太太这一句话，替他解了围，才醒悟过来。

便道：&ldo;原不天天去作诗，不过几个同社的人，常常在社里谈谈话，下下棋。

&rdo;金铨道：&ldo;我说怎么样？还不是俱乐部的性质吗？&rdo;燕西道：&ldo;此外并没有什么玩意儿。

&rdo;金铨道：&ldo;你同社是些什么人？&rdo;燕西便将亲戚朋友会作诗的人，报了几个，其余随便凑一顿。

金铨摸着胡子笑道：&ldo;若是真作诗，我自然不反对，你且把你们贵社里的诗，拿给我看看。

&rdo;燕西一想，社都没有，哪里来的诗？但是父亲要看，又不能不拿来。

便道：&ldo;下次作了诗，我和社友商量，抄录一份拿来吧。

&rdo;金铨道：&ldo;怎么这还要通过大众吗？你们的社规，我也不要做破坏，你且把你作的诗，拿来我看看。

&rdo;燕西这是无法推辞了，便道：&ldo;好，明天拿回来，请父亲改一改。

&rdo;金铨喷了一口烟，笑道：&ldo;我虽丢了多年，说起作诗，那是比你后班辈强得多哩。

&rdo;二姨太太道：&ldo;梅丽刚才巴巴地打电话找你呢，你见着她了吗？&rdo;燕西道：&ldo;我正找她呢。

&rdo;说着，借此缘故，便退出去了。

原来金家虽是一个文明家庭，但是世代簪缨，又免不了那种世袭的旧家庭规矩，所以燕西对于他父亲，也有几分惧怕。

现在父亲要他的诗看，心里倒是一个疙瘩，不知要怎样才能够敷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