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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恨地咬了咬牙,李寿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慢条斯理地说道,“昨日数金子、银两数得很愉快,哈?——喂,你是不是属貔貅的?”
李寿说话满带嘲讽,谢安自然也不会客气,闻言翻了翻白眼,冷笑着说道,“拐着弯骂人对不对?——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貔貅,传说中能够招财进宝、聚纳福气的瑞兽,但这种瑞兽还有着另外一种说法,那便是凶猛而好吞财宝的瑞兽,而且只吞不拉、只进不出。
顾名思义,李寿这句话中有着暗讽谢安是守财奴的意思。
自从知道这座王府的主人便是李寿的那日起,他二人就开始这种仿佛小孩子把戏般的冷战,时不时地制造话题,对对方冷嘲热讽。
在此时的李寿看来,要不是福伯,他早就将谢安踢出王府了,而对于谢安想来,要不是福伯对他有恩、收留他在王府,以及没有可去的地方,他怎么可能留在这王府,每日遭李寿的白眼?
“数金子怎么了?不数数怎么知道那什么宗人府有没有从中扣克?你不知道,我的原则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从中……”
李寿习惯性地正要出言讽刺,忽然面色一愣,诧异说道,“你的原则,不是[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怨必报]么?”
“唔,那个也是……”
在想了想后,谢安理所当然地说道。
李寿鄙夷地摇了摇头。
这时,厅外隐隐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不紧不慢、步调一致,李寿清楚地注意到,谢安的耳朵一抖,随即,整个人迅速窜了起来,双手搭袖,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站在旁边。
唔,应该是福伯来了……
李寿暗自猜测着。
果不其然,不过几个呼吸,府上的老管家福伯便迈腿走入了厅中,一抬眼望见谢安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暗自欣慰,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要本王告发你方才的无礼么?
李寿戏谑地朝谢安使了个眼色。
谢安当即还以白眼。
这小子!
李寿暗自咬了咬牙,想了想,还是打消了告密的打算,毕竟,这有些小人行径之嫌。
摇了摇头,李寿轻笑问道,“福伯,有什么事么?”
此话一出,正注视着谢安站姿的福伯这才反应过来,从袖口取出一封请柬,弯腰恭敬地递给李寿,低声说道,“殿下,方才门外有人送来一份请柬,说是请殿下前去赴宴……”
“赴宴?”
李寿愣了愣,伸手接过请柬,待一看上面落款,顿时双眉禁皱,喃喃说道,“丘阳王?六皇叔?”
“殿下不知么?据说是丘阳王在赶来冀京的途中遇到了风雪,所以无法在年关之前顺利抵达……”
“略有耳闻……”
李寿点点头,抽出请柬中的纸张,粗粗一观,继而皱眉轻叹一声。
“怎么?”
福伯疑惑问道。
只见李寿将那张纸放回请柬之中,继而皱眉说道,“六皇叔昨日到京,父皇身体不适,是故叫太子代为设宴款待六皇叔……”
说着,他瞥了一眼手中的请柬,微微叹息道,“可以的话,本王真是不想去啊……”
“殿下……”
老管家福伯望着李寿欲言又止。
“我知道的,”
似乎是看穿了福伯的心思,李寿点了点头,苦笑说道,“就算不想去,我也不得不去,谁叫我李寿诞于这牢笼之间呢?”
说着,他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温声说道,“福伯,这次你就不必跟我一同前去受罪了……”
“这……”
福伯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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