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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时,不敢去看上官峤眼中的失望。
上官峤登时有一种后?脑被击打了一下的闷怔感,静默良久,他道:“是臣唐突了。”
垂下的眼睑适时遮住眸中情绪。
可听到他说“唐突”
二字,李持月心中莫名酸楚了一下。
“但这亲事注定是不成的,不过是一个由头罢了。”
她说完,才觉得不妥。
上官峤方才已是坠入深谷的心脏,为这话搏动几下,似枯木逢春,又要苏醒了过来。
“所以,公主的意思是——”
上官峤忽地握紧了她的手,贴在胸口。
李持月没有答他的话,她望着窗外白云涌烟一般,忽然问道:“上官峤,你为何会放弃做一个和尚,选择入朝为官?”
为何入朝?
此?事,上官峤原不该跟任何人说。
但眼前之人?,上官峤已在心中视之为妻,更她更比自己要坦诚上许多,上官峤如何能再瞒她。
“臣自幼离家,兄长投身边军,先帝二年护送于阗宝玉回大靖……”
上官峤声音静远,显然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李持月枕在他肩上,默默听着。
“结果边军死绝,雁徊镇破,臣全家俱亡,臣不信兄长护送不力?,不愿亲人?枉死,便还俗想寻一个真相。”
“公主相信,安琥边军是无辜了吗?”
原来上官峤就是雁徊镇人?,才会这么奋力地求一个真相。
那?里的人?为什么不信他,要用石头将人?砸死?
李持月记起,上官峤曾经说过,自己自小随禅师云游四方,雁徊镇又被回?纥突袭,他虽躲了过去,认识他的人?怕是死得差不多了,加之高官在其中阻挠,才造就的前世的下场。
“你打算何时为安琥边军洗雪沉冤?”
她不说信不信,只是问他何时去做,显然是信他的,上官峤笑意勉强:“怕是还要几年,公主,终究是臣唐突了,身负家人冤屈尚未洗清,不该……”
李持月按住了他的唇,不让他再说:“你有自己要做的事,我亦有,上官峤,若是我们都如愿了,你再来同?我说,愿不愿与你在一块儿,我是会应你的。”
眼前困局太多,她不能再多一份情做牵绊。
上官峤将她拉近,抱入怀中:“这个答复很好,往后?我见着你,总要问一句,公主可得偿所愿了?”
李持月靠在他肩上,声?音懒洋洋的:“哪有这么快呀,咱们都有漫漫长路要走。”
—
韦玉宁被送到了公主府去,许怀言在未到门前就下了马车,他明?面上不该沾上季青珣的事,于是韦玉宁下了马车之后,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是冯娘子吗?”
门房上来问,府中人?一早知道韦玉宁要来。
很快,一个侍女出来将她领了进去,“公主出?门还未归来,你要去素心厅等候,见到公主的规矩可知道?”
“我,我知道。”
韦玉宁从环顾中收回?目光,忙答道。
只是方才匆匆一瞥,韦玉宁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天家富贵,听闻天子对这个唯一的同?胞妹妹疼爱至极,这公主府就是他亲自督造的。
房栊户牖处处可见奇珍,云阁水榭,连绵浩渺若人?间仙境,就是脚下的一块砖,也剔透莹润,堪比玉料,她低头走着,脚下玉砖几乎要映出自己局促的脸。
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转过了无数,侍女才道:“到了,冯娘子就在此等候吧。”
说罢就离开了。
无人?奉茶也无人?说话,韦玉宁就一个人立在素心厅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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