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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两方的建议落到彼此的眼里或是成了嗜杀成性,茹毛饮血;又或是成了妇人之仁,祸国殃民。
双方各持己见,一连吵了两三天都没有个章程出来。
直到第四天,以吕氏为首的「就地正法」派凭藉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蛮横地作出决定,胡人青壮全部枭首,妇孺老幼驱逐出境。
刘盈站在角楼上俯瞰栎阳城,从城门飞驰而出的特使从眼前一闪而过。
看着渐渐变成一个黑点的特使,他的心中浮现出一抹古怪的情绪。
是不赞同血腥的命令,也是不满此事从开始到结束竟无一人询问他的意见。
难道我这个太子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个摆件?
他终于明白老师为何会说这是一条十分难走的道路了。
如果将议论国事比作参加宴席,那他则是连请帖都没收到又何谈上桌?
不满和不甘化作了郁闷的叹息。
「是在生舅父的气?」
刘盈看向缓缓走来的刘婠。
阿姊已经和记忆中的阿姊不一样了,她不爱笑,也不爱说话,更不会随便发表自己的意见。
她如宗庙的牌位沉默地注视着一切。
阿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对了,就是父皇告诉阿姊他决定把阿姊许配给赵王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说赵王是良配,但刘盈可不这么认为。
那个张敖的岁数都能当阿姊的父亲了,而且张敖还有妾室和子嗣。
阿姊嫁给他简直就是去过苦日子!
我能为阿姊做些什么呢?作为太子不能帮阿姊推了她不喜欢的婚事,真是没用!
「怎么露出这副表情了?」阿姊歪着头。
刘盈苦着一张脸:「觉得自己很没用。
」
「怎么会这么想?」
「我就像被人捏在手里的帅棋,虽然名气大,但归根结底还是被别人捏在手中。
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像个傀儡一样。
」
刘婠:「那你甘心如此?」
「当然不!
」刘盈激动,「哪有人愿意一辈子受人摆布?」
两人对视,忽然大笑起来。
笑够后,刘婠眺望远方:「你想好该怎么做了吗?」
刘盈站在刘婠的身侧,看向那浩渺的天地:「对以震寇,当出击,威慑之。
」
刘婠挑眉:「看来老师回来以后又有一番大动静了。
」
刘盈笑了一下算是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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