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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师父是舍不得唯一的弟子吧，”

杨筱瑜知道他言不由衷，能这么说已经算低头道歉，不好得寸进尺，故意岔开话题，“而且是个厨艺了得的弟子，还挺有钱。”

“得了吧，我也有钱，你得意什么呢！”

张云雷心里松了口气，愈发觉得对不住他，让一个小自己六岁的孩子先低头，别说作为长辈，就是大人也有点小气了，赶忙找补，“今年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我都送给你，这总行了吧？”

“那您给我做件大褂吧，”

杨筱瑜什么都不缺，平时的吃穿用，有母亲留下的财产，再加上叔叔给的零花，比普通家庭富裕不少，唯独没穿过大褂，心心念念着，却不敢贸然购买。

对他来说，这身大褂不单单只是一件衣服，更是郭德纲，张云雷这种角儿的身份象征，是一种对艺术的热爱，也是不可侵犯的界限。

按规矩讲，杨筱瑜并不算正经的相声演员，纵然在相声班学过，归根究底不是正式弟子，口盟这种事情可有可无，他没办法要求穿上这身大褂在社里招摇，等到哪天他的名字真的出现在德云社的族谱上，那才是拍板的弟子，算是有门有户有了出身。

拜师这事他不敢轻易提及，做身大褂到可以肖想一下，再说以后三弦演出，还能拿来做演出服，简直一举两得。

他心里的想法，张云雷不得而知，本以为他要什么金银财宝，闹了半天不就是一身大褂吗，当即答应，“行，不就是大褂吗，这有什么难的，我给你做一身不就得了？”

“那我要跟您一样的料子，一样的颜色，”

杨筱瑜趁机提醒。

张云雷没辙的看他，觉得他是个傻子，一身大褂哪那么多讲究呢，非得一模一样，随口道，“你要那么说，干脆你挑件我的得了，这多省事。”

“那就这么说定了，”

这比让他做更好，杨筱瑜赶紧点头，生怕他后悔，“那我就要你的。”

自己原本就是玩笑，谁知道他还当真了，张云雷哭笑不得，话还收不回来，觉得他犯傻，“你神经病啊，真要我的？我那都穿了好几水了，你什么毛病啊喜欢我穿过的？”

“嗯，回头哪天你红了，我还能拿出去拍卖呢，你不知道，现在明星物件可值钱了，我留着升值用，”

杨筱瑜说的跟真的一样，反复强调，“你答应我了，不能后悔，我不要新的，就要你的。”

“……你纯有病，”

张云雷话头被他堵的死死的，想反悔也找不到把柄，认输道，“行行行，大不了我自己做身新的，新的不要要旧的你是不是傻啊。”

杨筱瑜也不反驳，只是美滋滋的看着他，越看越欢喜。

他的跟新的，自然是不一样的，比起要新大褂，自己更想要他的。

看他这么高兴，张云雷只能答应，一脸的无语，想不通现在的小孩儿什么毛病，人家都是以旧换新，他倒好，以新换旧。

但这也挺好，盘算下来，张云雷觉得自己赚了，旧大褂早就不值钱了，做身新的，意味着能选新颜色，到时候让杨九郎陪着，回头指不定大褂钱都省了呢。

双赢，双赢。

话说是这么说，但真到了杨筱瑜生日那天，张云雷也不好意思只送他一身自己的旧大褂，合计来合计去，索性给他掏了一笔学车的费用，聊表心意，当做送他的成人礼。

杨筱瑜本来就想学车，他主动买单自然求之不得，生日过后便跟干妈去把继承手续都办理妥当，父母的房子也顺利转到了自己名下，请了家政过来好好打扫一番，打算搬回去住两天。

虽说想搬回去，但他毕竟刚满十八岁，孔云龙不放心，王惠也不放心，听他提议让张云雷陪着立马答应下来，千叮咛万嘱咐，回去住几天就回来，等他满了二十岁，才肯放他独自生活。

杨筱瑜的家在市区，张云雷又有车，来回玫瑰园也方便，只是停车位没有续，毕竟那次车祸之后，也没什么必要再买车位了。

没办法，张云雷只好跑了趟物业，重新买了个停车位，又把自己的衣物拿过来一部分，方便换洗，跟着杨筱瑜到了他家。

再回来，杨筱瑜有些犹豫，自从父母过世，葬礼过后他便跟着干妈住，后来跟着孔云龙去了玫瑰园，这几年都没回来过，心里总是下意识的抗拒着曾经熟悉的家，如今虽然已经接受事实，可到底还是心情复杂，犹豫良久，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所谓近乡情怯，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张云雷知道他会为难，总要踏出这一步才行，在他身后拍了拍他肩膀，揽着他一同进屋，带了几分好奇，“你家还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