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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大风大浪,她即使心里惊涛骇浪表面仍旧波澜不惊。
“他就让我们守在依江小区外面,跟着从十三栋十九层出来的那个穿蓝衣服的女娃,然后办事。”
记忆就在顷刻间复苏,十年之前,那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那个故意哑着嗓子的声音,“何大律师,您的宝贝女儿现在在哪里呢?”
未晞躺在床上,对她说,“那是我的。”
她对她说,“你穿我的。”
未晞穿着她的那件蓝色衣服,打开那扇门,走出去,脸蛋红扑扑的——
“啊!”
她忽然蹲在地上,抱住脑袋尖叫了起来。
书令奇从外面冲了进来,蹲在她身边关切地问,“贺总!
怎么了?”
他转头看见了地上满脸是血的胡德一,惊了一跳。
她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走去,书令奇想跟上去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地上的胡德一,她的身影被仿佛一个白洞的门口吞掉了,像是飞蛾掉进了熔炉里。
书令奇忽然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蒹葭萋萋·尾
这件事情她谁都没有说。
她伸手摸到地上的衣服,坐在地上穿好,看着衣服上的污渍,哭了一小会儿,不过只是一小会儿,她说,伊人,对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她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走去。
她觉得很疼,像是身体下面有一个巨大的窟窿,她在往下面坠,不断地坠。
她被填满被扩张,而今走在街上,吊儿郎当,像一张破布,一只滚在地上无人拾起的空易拉罐。
她感觉人人都在看她,他们的目光黏着她缠着她把她裹成一个茧。
她几乎窒息。
便溺忘。
她逃回寝室,在淋浴喷头下洗自己的身体,听着哗啦啦的水声她自然可以用她的主义为她开脱,用她的主义来替她治愈,她安慰自己不应当那么庸俗,如今正是检验你考验你的时候,她想我们可以升华,在升华的过程中于是这便只是一场事故,我没有失去我的手脚我的耳目,我的灵魂照样无瑕。
她忽然大声叫了出来,等在外面的同学问,“同学,你没事吧?”
她说,“我,不过看到了一只耗子,请不要为我担心。”
同学被她这阴阳怪气的话吓到,抱着盆子走掉了。
第二天她照旧去上课,不过穿得很厚,内衣外面是毛衣,毛衣外面是羽绒服,羽绒服外面是校服外套,她把自己裹得像一头熊。
伊人便说,“未晞,你有这么怕冷吗?”
未晞想缩到她的怀里,但是又没有。
开始的一两周她认为自己过得很好,她把自己拼起来了,大家以为未晞还是那个未晞,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但是伊人说,“未晞,我觉得你最近怪怪的。”
她很心慌。
伊人又说,“你是不是因为我们的事?因为别人对我们的态度?”
她本能地想摇头说不是,但是一想到如果否认此条伊人接着问下去,她该拿什么来回答她的“那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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