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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小几百座石碑暴露出来,所有墓碑光洁如新,都没有署名,不知何人而立,为谁而立。
影卫吹了哨,几百只通体漆黑的猛鹰集盘旋,在林中嗷叫,别的鸟兽意识到危险,惊惶逃散,猛大鹰凶残的双眼锁定目标,直坠而下。
谢慈被鹰包围了,鹰羽光洁发亮,身姿雄健,张开锋利的鸟喙发起攻击。
被特意训过的猛禽十分有纪律,撕下一块肉就往后退,衔着去找对应的石碑,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惨叫甚至没响几声,地上的人就只剩一具骨架,怪异蜷缩着。
谢时鸢没看一眼。
翱翔上空的猛鹰,地上的尸骨,看不到尽头的无名石碑,以及前面新鲜的“贡品”
,随便进来一个人,都会被面前邪门的场景吓疯。
好在林里的人走之前,将一切隐藏了起来,无人窥见,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该死的东西
谢时鸢回来时,屋子骤然亮如白昼,他没收好脸上的煞气,未解下的大貂飘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宋忱对上他的眼,谢时鸢这个样子他有所预料,但还是忍不住发怵。
细细瞧去,谢时鸢眼睛被一条条错乱的血丝充填,像绽开的梅花,嘴角也崩得很紧,他似乎有些疲惫,宋忱想安慰他,却不知怎么开口。
谢时鸢突然侧过头,毫无征兆道:“从今以后你再也见不到谢慈了。”
宋忱眼皮一跳,不是因为这句话害怕,是因为谢时鸢古怪的语气,接着又摸不着头脑,告诉他是什么意思呢,怎么要特意来跟他说。
谢时鸢明明穿着雪白大貂,却比京中的夜幕更深沉,春日蝶翼般的睫毛顺着光晕落下,眼里夹着锋利的刀刃,他瞧着自己光洁的手掌,尾音转冷,像沉甸甸的冰雪:“他死在了我手上。”
宋忱整个人缩在床角,屋里的炭火烧得正旺,他却觉得脊背寒凉,两只手落在外面,紧抓着被子,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只是像小鹿一样惊惶:“你没事吧?”
谢时鸢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嫣红的唇角勾了起来,眉眼沾染了阴暗的情绪:“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杀他?”
宋忱已经知道了,他摇头往里面一缩,赶忙表明自己的态度:“不好奇,我知道谢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落得这样的下场,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谢时鸢转过身,笑意完全消失,凤眸涌动着危险的光芒,显得有些凶厉。
宋忱顶着背后的冷汗,像是随口一问:“你不睡觉吗?”
谢时鸢看了他好一会,待宋忱顶不住压力时才收回视线,顿了顿,然后解开了衣袍,也解了自己一路上的杀意。
他把沾了泥点的靴子摆到一边,没在床边留下污痕,像是个体贴入微的夫君。
可撕开假象,却满是嗜血的欲望。
宽广的大床上,谢时鸢侧弓着腰,眼睛闭着,时不时抖动,心里诸多念头作祟,最后汇聚一个想法:京城的见君子,应该快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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