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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称霸北地?、大权在握多年,相貌身量亦不是寻常男郎可比拟的,究竟有何处配不上?她?,竟叫她?这样看不上?他,相处了这好些时候,还是这般无视他的好处。
现如今的世?道,她?口中所?追求的自力更生,于一个年轻貌美的女郎而?言,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若无他护着她?,她?连裴茂谦那般的纨绔都应付不了,更何况那等脑满肥肠的权贵。
也不知她?从前?在弘农和文?水时都读了些什么书,竟叫她?生出这好些天真又可笑的想法来。
她?虽良善貌美,却实在有些愚蠢固执。
他究竟是中意她?的这张精致脸蛋,还是中意她?那极不常见?的性子,他亦未能?分辨清楚,又或者这两?者都能?吸引到他。
宋珩想了好一阵子,终究是无解,只掀开被子钻进去,拥着她?入眠。
次日,施晏微醒来之际,窗外旭日东升,天光大亮。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带着隐隐的笑意,低声询问她?:“醒了?”
施晏微叫那道声音吓得浑身一僵,
勉强偏过头去看身后的人。
二?人隔得太近,施晏微甚至能?看到他面?上?细白的绒毛,他的长睫乌黑浓密,单从相貌上?来说,的确仪表堂堂,气质卓绝。
施晏微看着他的鸦睫,心中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人,忽觉胸中堵了一口气,转回头敛目漫不经心地?问:“家主怎的还未离开,今日不要往官署去吗?”
宋珩从身后抱住她?,整个人往她?身上?贴,浓烈的男性气息将她?笼罩,热浪源源不断地?传至她?的肌肤之上?。
施晏微叫他烫得脊背生汗,扭动腰肢欲要挣脱开来。
“娘子莫要乱动。”
宋珩的语调变得奇怪又克制,唇间呼出的热气拍在施晏微的脖颈处,令她?有些头皮发麻。
这厮莫不是昨夜吃了什么脏药了?按着她?要了大半个晚上?,才将将睡了三个时辰,竟又起了那等龌龊心思?。
施晏微生怕他会兽性大发不顾她?的死活,旋即蔫了吧唧地?再不敢动弹半分,只将右手放在枕边紧紧攥着柔软的褥子,手心里全是细密的汗珠。
许久后,宋珩的呼吸方逐渐趋于平稳,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折起,似乎也在为刚才吓到她?的事懊恼,索性将话题一转。
“听人来报说,你那日瞧过女针工后还去了济病坊?”
施晏微不觉得自己去济病坊有何不妥,点点下巴大方承认,温声回答道:“妾听那女医工提起济病坊里皆是病患和老弱妇孺,想要替自己和家主多积些福,遂往那处捐了一百二?十两?银子。”
宋珩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扳正施晏微的身子与她?对视,轻抚着她?小巧柔嫩的耳垂道:“那济病坊本是我下令重建,所?需银两?全往太原府公中出,又何需你再拿我的银子去捐。
现如今的朝廷犹如过江的泥菩萨,何来的闲钱往地?方办济病坊。”
施晏微耳听他如此说,依稀间想起历史课本上?对节度使的大致描述,拥有军事、民政、监察、财政等权,可谓是称霸一方的土皇帝,成为大唐帝国的安史之乱和藩镇割据乃至覆灭的直接因素。
宋珩手握数镇财政大权,的确可以决定济病坊的去留,这一点上?,他没必要扯谎。
施晏微凝眸思?忖片刻,抬首对上?宋珩的凤目,轻张丹唇认真道:“公中支出终究是有限的,倘或能?多一些世?家大族的贵人们捐些银两?出来,济病坊中的老弱妇孺便可过得更为宽裕,公中账面?亦可减缓些压力。”
宋珩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大掌顺着她?的下颌线移至她?的下巴处,打趣她?道:“从前?倒没发现,我这别院里竟还住着个欲要救苦救难的观音娘子;娘子不若将名字中的第?二?个字改成‘观’字,唤作杨观音好了。”
“妾这是同?家主说心里话,家主反倒拿我取笑。”
施晏微说话间,毫不客气地?打下宋珩那只不甚安分的手。
宋珩并未因不恭敬的举动生她?的气,反而?是没脸没皮地?又将手贴了上?去,这回却是更加过分,直接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探,面?上?轻笑着道:“娘子也莫要恼我。
你的想法虽好,可那些个士族绞尽脑汁收入囊中的民脂民膏,再要他们吐出来接济那些个毫不相干的孤幼,不亚于剥去他们半条命。”
施晏微照着他的话想了一会儿,发觉是这么个道理,他们但凡能?有这样的善心,便不会残酷地?剥削平民百姓,积累出万贯的家财了。
宋珩于她?而?言,确是罪犯人渣无疑,可在处理政事之上?,倒也颇为勤勉,亦能?懂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之理,待北地?百姓尚算用心,为北人所?称颂。
冬日的暖阳透过窗上?的薄纱轻洒进来,映在素色床帐上?泛出浅浅金光,施晏微偏头看向?那纱账上?的光晕,黛眉微蹙。
宋珩看不得她?在未被自己压至身下行事的时候皱眉,抬手去抚她?的眉眼,低声提点她?道:“这原是男人们该想的事,无需你一个小小的女郎去思?量;你只需将我伺候得舒坦了,也可算作是造福北地?百姓。”
施晏微很是反感他这番大男子主义味十足的言论,当下听他如此说,面?上?的神色越发不好,撑起身来欲要下床,却被宋珩反手拽住,整个往后跌进他的怀里,抓了她?的右手往腹下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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