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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昭当时决定剖了陆茴心来救从露,也只不过想了一夜时间。
一个是他从未放在心里也从来没爱过人,一个是为数不多能触碰到他心底人。
谁更重要,一目了然。
言昭此人,几乎没有共情能力。
杀了谁心都不会痛。
大婚前半个月,他练完剑,裹着满身寒气和风雪走到陆茴面前,他看着她,毫无情绪,也没有犹豫,他说“我要救她。”
陆茴睁着通红眼睛,眼泪沾在睫毛上,忍着没有掉。
她表情无措,“好,我不阻你。”
言昭没有给她逃避机会,逼得她不得不与他对视,“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很久之后,她说“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
“取消吧。”
“所以你要杀了我,是吗?”
“是。”
他承认了。
这毕竟是事实,挖掉一个人心,这个人当然会死。
言昭挖了她心时,只是皱了皱眉。
他收起剑,飞身离去。
她尸体躺在冰冷雪地里,胸前血水将她身上红衣颜色染深几分。
她死状宁静安详。
言昭果然救下了从露,做完这件事,他便回到洛雪峰闭关修炼。
几年过去。
几十年过去。
几百年过去。
他境界迟迟突破不了,停留在化神期止步不前。
他皱着眉,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言昭自认心如草木,凡尘俗世里早就没有能牵动他事情。
曾经他亲手杀了自己未婚妻那段回忆,被他刻意封禁在记忆深处,这几百年来一直不曾想起过。
那日他出关,迎面扑来簌簌风雪。
天寒地冻,漫天白雪,天地山峰皆是白茫茫苍茫之色。
言昭站在崖边,望着冬雪。
直到那一刻,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手里这把剑曾经杀了一个很重要人。
丧命他手人,不在少数。
唯独这一个,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忘记过。
几百年过去,他闭上眼睛还能把当时情景清晰记起来,一字一句,铭记于心。
他怎么还记得呢?
他为什么就是忘不掉那双眼睛呢?
倏地,言昭胸口大痛,眉心跟着疼痛皱了皱,一口血从喉咙往上涌,他逼迫自己压出去,却是无用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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