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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远鹤打了个寒战,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剑锋,讪笑着将其移开了自己的脖子,赔笑道:“师妹想知道的,我必定事无巨细全部交代,不至于动手。”
江霖神色清冷,道:“说。”
白远鹤喝了口茶,不以为意道:“不过就是略施小计,破坏了江淮与江南蒋家的一桩姻缘罢了,算不上什么大事。”
——与他做的其他坏事比起来,这的确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
江霖一怔,瞬间联想到了之前带孩子找上门来的蒋氏。
江霖对江淮的个人感情了解不多,在他的记忆中,江淮一直是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严苛长辈,从不与女眷亲近,拒绝过各方媒人的介绍,似乎从不对儿女情长感兴趣。
所以,当一个女人突然带着孩子找上门来时,江霖的第一反应是会不会弄错了,第二反应是绝对要找个好时机再告诉江淮。
后来因为“魔头出关,天下大乱”
的传言惹得人心惶惶,公务一下增多,此事便耽误了下来,一直也没妥善解决。
此事串联在了一起,江霖眉头紧锁,道:“江淮并不是武林中的大人物,对你丝毫构不成威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远鹤咂了咂嘴,道:“江淮是无足轻重,可谁让他是江家的后人?江家家大业大,代代代家主均位列武林侠客榜前三,在江湖地位根深蒂固,在北方更是号令群雄,一呼百应。
若是他们与南方首富蒋家缔结姻亲,不多时,恐怕半个南方也要被他们收入囊中,你说我能不防备着吗?”
江霖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收紧,“古人有云,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姻。”
就为了名利金钱等身外之物,却要破坏一桩原本十全十美的婚事,未免太残忍。
白远鹤冷哼一声:“古人也有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江淮年近四十都未娶妻,去趟江南就和一个妙龄少女郎情妾意,你认为又有几分真感情?还不是逢场作戏。”
在白远鹤眼中,真当天下人都和他一样卑鄙无耻,机关算尽,为了谋求权利地位可以牺牲一切。
但江霖很明白,江淮绝非那种人。
性情冷淡的人,往往内心最是炙热单纯,对感情亦是专一热烈、矢志不渝。
这份胸襟与情怀,白远鹤是绝对不能理解的。
待白远鹤写完罪状,已是日头偏西的黄昏时分。
白远鹤饿了一天,此刻早已是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肚皮,试探道:“师妹,是不是到了该用膳的时间了?”
江霖将他写的罪状尽数收好,冷冷道:“这里不管饭。”
——要与这样的罪恶之人同席对饮,光是想想,他都能吐出前年的年夜饭来。
尽管江霖的逐客令已非常明显,白远鹤还是觍着脸道:“无妨无妨,那我便再耽误师妹一些时间,与你谈一下咱们下一步的计划。”
虽然江霖从未答应过要与他谋事,可白远鹤已俨然摆出一副同气连枝的盟友模样,实在可笑。
为了探出白远鹤下一步想做什么,江霖便也没有拆穿,只道:“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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