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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潋伊最听不得他说这种话,盯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睛,眉头一挑,手指攥起了被子。
“小宁儿,你再这么说,我可真要揍小孩了啊。”
和真正的调皮孩子比起来,许颂宁小时候还算听话,加之是幼子,家里人都舍不得揍他。
许潋伊从前揍的,其实是二弟许鸣珂。
因为比许潋伊小,加上向来是个上房揭瓦的顽劣性子,许鸣珂年幼时没少挨爸爸和许潋伊的揍。
许潋伊虽然自小一直被里里外外的人冠着大小姐的名头长大,看上去温文尔雅知书达礼,实则儿时揍人极狠。
以前还在胡同口四合院时,经常看到她单手把许鸣珂从东厢房拎到西厢房,踹上门就听见许鸣珂嗷嗷的叫喊声。
每到那时,屋外的老保姆就会急得直喊哎呦、哎呦。
也算是一片盛景。
“揍吧,反正我也不是小孩了。”
许颂宁倚着松松软软的枕头,额前黑发稍乱,懒懒笑着看她。
“你只要在许家,就永远是小孩。”
许潋伊瞥他一眼,又帮他掩好被子,起身缓缓走到窗边。
从霞公府内看,夜晚的长安街宁静且繁华。
数不尽的光芒温柔投洒在黑夜里的每个角落,毫不吝惜照耀着独属于这座城市的历史与繁荣。
儿时的许家很热闹,祖父祖母在,许颂宁也还是个活泼爱笑的闹人小子。
许潋伊和许鸣珂那时也还小,在北京凉爽的夏夜里蹬着自行车夜骑长安街,许颂宁则坐在爸爸臂弯里,望着他们那欢乐的身影跑进灯火下,向他们伸出白白胖胖的小胳膊。
长大后却是物是人非。
许潋伊大学读到一半,心情不好去周游列国,游荡北半球放肆玩了一两年,赶在春节回到北京时才得知许颂宁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父母也分居很久了。
许潋伊沉默的收回视线,转头落在了许颂宁的课桌上。
棕黑的桌面上摊开一本白色试卷,上面有黑色钢笔的字迹。
“你啊……”
许潋伊微蹙眉头,随手翻了翻。
因为许潋伊晚上突然过来,刘姨也没有时间进来把书收走。
许颂宁转头看向她,神色没变。
“还是那么闲不住,这些题有什么好做的?我早跟你说过,你不需要用任何东西来证……”
许潋伊话说一半忽然愣住,偶然瞧见了试卷的名字。
“这不是北京的题?”
许潋伊来了兴致,眉尾挑起转头看许颂宁。
许颂宁倚着枕头,面色不动望着她,“嗯,我们要做跨省市的题。”
许潋伊不太清楚普通高中的事,但她也不是好糊弄的人。
“是吗?但我没想到,做其他省市题竟然需要改名换姓。”
许潋伊笑着,两指捏起试卷举在面前,修长的食指轻轻点了点姓名的位置,一字一顿:“郁、葵、葵。
郁同学?”
这名字从许潋伊口中说出来,一贯稳重的许颂宁眼神不禁躲闪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我的同学。”
“同学?”
“嗯。”
“女同学。”
“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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