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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满身热汗走出拳馆时,已夜幕低降,灯泡垂下来轻摆着,关二爷像前不断香火,光影不明处走出一人拦他去路。
低着头,手执一把扫帚,竹柄上只见两根手指。
“大佬,点解唔肯见我?”
乌鸦笑得轻蔑,“你系边位呀?我唔系唔肯见你,系不屑见你。”
尽管只剩下手指两根,亚佐依旧把竹柄捏的嘎吱作响,“畀我个机会,跟住你。”
“我手下兄弟咁多,多你多把口,我赚几多钱?仲要多养一个废物?”
“我可以喺关二爷面前再切两手指发誓,拜大佬。”
再切?十指变五指,凑齐一座山可压孙猴子?可他不惧,单膝跪向关公像,从腰间抽出匕首,白刃一闪,血花四溅,左手两根手指爽利落地,惨叫未出喉咙却已强行咽了下去,他开口说话,微微带了点颤。
“大佬肯收我了吗?”
乌鸦瞟了一眼地上血淋淋的断指,“你下手倒是利落。”
“大佬肯收我了吗?”
他再问。
那男人没说话,摸出一根烟点燃夹在唇间,关二爷也吸了一口。
待半根烟卷烧尽,烟灰落在亚佐的断指上,才缓缓开口,“以后你就跟同我身边,不过,若是做错,我唔会畀你上家法,小儿科,断的就系你脖子。”
寡妇多嫁难忠贞。
混他们这一行,头顶义字不信义,才是正常。
“多谢大佬。”
跪在地上的人如释重负。
烟蒂扔在地上踩回一脚就灭,男人背上包打算离开,“把伤养好,就去帮我办事。”
“大佬”
,亚佐起身有些艰难,几番欲言又止,“黎小姐她还好吗?”
乌鸦停步,微微侧过头看他,半张脸藏在光线的阴面里,看不出神色却压迫感剧烈。
“唔关你事。”
男人本是约了和记的人谈生意,车子从堂口往环内开,路过一行又一行百货大楼,看见成堆的靓女散财血拼,突然想到了家中女人的脸孔,临时就打算放了对家的鸽子,方向盘一打,便驶出皇后大道。
香港的行车道不算窄,视线前方突然拥挤难堪,人群乌压中长刃的白光闪现,这种氛围对乌鸦来说再熟悉不过,但他今天很没心情,狠狠按了几次喇叭,骂道,“扑街仔,哪家对斩不长眼?要斩人唔会上边上斩?马路你家修嘅?”
人群依旧躁动,没人理睬路怒症爆发的人。
他刚要再开骂几句,在一众和服黑发混子中,一眼抓见了漩涡中心的白发男子。
竟然是他。
立花正仁。
传闻中一人单挑和记十大红棍,毫发未损。
虽是日本人,却Wen坐双花红棍多年,算是个传奇人物了。
要知双花红棍在香港已经绝迹了二三十年之久,在道上混的哪个不想有这种荣誉。
不过他本人一向很低调,从不轻易露面,外人所知甚少。
他知道这些,不过时因为是在研究原青男时候的功课做的顶足。
在香港,自然不会有社团轻易围攻这样的人,还穿着奇艺。
如此高调的,多半是本就有仇的港岛不速之客原青男下的手。
原来是日本人当街对狙,怪不得说那么不懂规矩,影响交通,破坏市容。
天赐机会。
不过两三秒之间,乌鸦心中就有了思量,挂档换位猛踩油门,轮胎摩擦地面,马达声轰鸣,车子快速漂移了出去,顿时将面前的混子吓得狼狈躲闪。
车子停到白发男子附近,推开车门,抽出车中的开山一刀就将冲到车窗前的混混砍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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