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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兰儿回房之后就一直哭,碎珠说你最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想问问是不是那个该死的陵王世子对兰儿做了什么?”
郭允之急躁地问道。
绮罗不急不慢地把垂落的头发掖到耳后,露出半截明月一样的耳廓。
一只银制的牡丹花耳坠挂在她的耳垂上,轻轻摇动。
她正是最好的年纪,含苞待放,又生得那般明丽动人。
郭允之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连忙别开目光。
他也是急糊涂了,口气才这么不好。
他审问过一个护院,护院说陵王世子追的是绮罗。
若不是勇冠侯世子及时赶到,绮罗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所以受害人是绮罗才对。
“表妹,你昨日也受惊了,没事吧?”
郭允之换了个口气。
绮罗笑道:“谢谢表哥关心。
不过表嫂是什么情况,我真的不知道。”
依照朱惠兰的性格,想说自然早就说了。
如今这般,不过是故意做做姿态,让郭允之心疼罢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去点破。
“可碎珠说……唉,算了,你们人都没事就好。”
郭允之转身要走,绮罗叫住他:“对了表哥,我想做点东西,知道碎珠手巧,你能不能让她过来一趟?”
碎珠左右不过是个丫环,郭允之自然不会说不好。
绮罗又吩咐暮雨:“碎珠怎么说也是表嫂的大丫环,你跟着表哥过去把人接过来吧。”
暮雨知道绮罗的意思,几乎是把有些不情愿的碎珠硬拽来的。
碎珠敢这么放肆,一来是仗着朱惠兰的信任,二来觉得绮罗不过是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姐,还能把她怎么样?可绮罗单独要见她,她又有点怕,不敢过来。
碎珠走进绮罗的房里,站在帘子外面,故作镇定道:“六小姐找奴婢何事?少夫人身体不适,奴婢还得早些回去伺候着。”
她特意提起朱惠兰,意思就是打狗还得看主人。
绮罗让宁溪拿了一个绣绷出去,自顾在小案上调色:“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给我把这花样绣好就行了。”
碎珠忍不住一笑,拿着绣绷就坐了下来,她早就料到绮罗不敢对她怎么样,得意地说:“这有什么难的,奴婢最会这些了。”
可等她拿起绣绷仔细一看,顿时傻眼了,那针头不是细尖的,而是圆的,这要怎么从布穿过去?
“六小姐……”
碎珠为难地说,“这针没法用啊。”
帘子后头传来一个柔弱的声音:“哦?宁溪,告诉她家规,主子要丫环做事,丫环违命不做是什么下场?”
宁溪一板一眼地说:“杖十并发卖。”
碎珠脸色立刻变了:“奴婢绣,奴婢这就绣!”
那圆头的针要废好大的力气才能穿过布,又十分容易扎到手,碎珠才绣了几针,手指头已经被扎得伤痕累累,眼泪直流。
她哪知道绮罗还有这个本事。
事实上,从年初开始,朱家二房的里外都已经是由绮罗在操持了。
郭雅心的性格太过宽厚,下人们难免都存着一些侥幸心理,摸油水的,偷懒耍滑的比比皆是。
绮罗接过管家权之后,把里里外外都惩戒了一遍,又立了规矩,下人们才算是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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