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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东恒笑起来,似乎十分愉悦:“这么生分?叫东恒吧。
我刚调来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晚上一起吃个饭怎么样?我请客,泽宇也在,咱们老同学叙叙旧。”
黎嘉木捏着手机的手无意识收紧了,一口气像哽在喉咙口。
他闭了闭眼,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地道:“晚上有点事,改天吧。”
“那行,再联系。”
“——喂,是你叫的车吧?我到中山路口了,你在哪里?”
外套上都是脚印,已经不能穿了,他把外套脱下来,藏在了书包里。
沈莉来接他时,步履匆匆地隔开两步走在他前头,并没有注意到他在深秋的寒风里,还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单衣。
也或者她注意到了,只是懒得过问。
傅东恒的父母诸事繁忙,当然不会来,来接他的是他们家的司机。
几人在吴老师办公室举行了一个短暂的碰面会,司机连连表示老板已经知晓这件事,会全额赔偿医药费,并对给吴老师造成的麻烦表示歉意,不过——
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说,小孩子间的打闹而已,也不必太上纲上线。
沈莉矜持地点了点头。
吴老师神色复杂地目送几人离去。
沈莉保养得很好,看起来甚至还不到30岁。
她穿着他叫不出名字的大牌风衣,头发烫染成了深栗色,身上萦绕着香水淡淡的馨香。
黎嘉木忍着浑身淤痛勉强跟上她的脚步,额头上的伤口突突直跳。
他鼓起积攒了一整天的勇气,说:“妈,我想转学。”
沈莉脚步一顿,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转学?你要转去哪里?”
“哪里都行,只要……只要不在这里。”
沈莉随意地挥挥手:“我现在很累,明天再说吧。”
“妈妈……”
“你自己回家吧,我还有点事。”
沈莉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去南平路xx号悦x花园,是吧?”
“嗯。”
黎嘉木回手拉上车门,脱力般仰头靠在车后座上。
有句诗怎么说来着?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如果你有一件极其渴望达成的愿望,在等着某个明天去实现,那么这个“明天”
可能永远都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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