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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浓云翻涌,地上风压劲草,果然奶没喝完,下起了碎雪,转瞬就变大了。
李臒握住柴三妙的手,对夫妇笑道:“天气恶劣,看来只有叨扰一晚了。”
柴三妙这才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跟着李臒要在野外过一夜。
夫妇撑开毡帐的展蓬,他们在展蓬下,就着火炉,烤着肉,赏着雪,把酒言欢。
男主人拿出纯酿的奶酒,为李臒和柴三妙斟满,他说:“我们本是陇右的牧民,冬月遭了雪灾,逃难入的关中,遇上好世道,才活下来。”
他对着天,行叉手礼,“圣人坐镇雍城,除奸佞,保民生,天佑大唐,圣人安康。”
李臒举杯与之对饮,“天佑大唐。”
男主人喝红了脸,侃侃而谈,柴三妙知道李臒很是高兴,他喜欢听百姓吐真言。
男主人说:“托了世道的福,一双儿女在城郊鸣远寺上寺学,家里也算出了读书人。”
小男孩很骄傲,柴三妙问他,“长大了想干什么?”
男孩说:“小儿骑竹马,成人做都头,保家卫国。”
李臒拍拍男孩的脑袋,“儿郎赤诚金不换。”
夫妇将平时不用的毡帐清理出来,仔细铺上毛毡垫和毛毯,供他们留宿。
草地上积了雪,李臒将微醺的柴三妙抱进毡帐,女主人点燃中心的泥炉,气哄暖,女主人瞧着李臒照顾柴三妙小心又细致,用沾湿热水的布为她擦拭,又伺候她饮水。
一个男子的真心疼爱,真是藏都藏不住哟。
女主人笑着退出了毡帐,替他们掩好厚实的毡帘。
牧民自用的毛毯终显粗糙,李臒将自己的豹子毛黑氅铺在柴三妙身下,再拉过毛毯给她盖上。
柴三妙的脸颊透着醉人的粉,眼眸却清亮李臒将大氅给了她,“你不会冷吗?”
李臒抱着手臂,“会冷。”
柴三妙拍了拍自己身边,李臒躺下去跟她挤在一张毛毯里,面对面躺着。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于无声中,帐外的风雪呼啸更衬得此刻温馨舒缓。
李臒并没有触碰她,只是以眼神就让她避无可避,“睡不着吗?”
“嗯。”
柴三妙想他靠近又怕他靠近,她想起白日里安掌柜的礼物,支着李臒去将小锦袋拿来。
她坐起来将锦袋里的精致纸卷打开,看了半晌没有动。
“安掌柜留给你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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