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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畅搭腮:“感觉是对一个理解能力本就跟自己有偏差的人,提出了更高要求。”
高歌说:“不是都说亲密关系都是原生家庭的镜子吗,我还是倾向于童年时代没有或很少被照顾到情绪,压抑诉求,才会变成这副样子,变得习惯隐藏,变得想被看见。”
尤畅拍拍我背:“其实是可以尝试的。”
我偏眼看她:“尝试什么?”
尤畅说:“明确地表示需求,有话直说。
总靠别人的眼睛才能发现自己的话,那这个自己会很累吧,因为大家都只想要好评,最后就会为了更多好评偏离真实的自己。”
高歌忽然以手劈空气,没头没尾道:“该死的东亚环境。”
我们都默契通晓,这个总结的含金量。
我提出疑问:“看你们恋爱好像也谈得磕磕绊绊的,我有些奇怪,世界上真的存在滋养的恋爱吗?”
尤畅呵叹:“不知道,我就觉得……人类有点太抬举恋爱这个词了。”
高歌抱头:“啊——底是谁发明了恋爱?!”
尤畅接话:“是哦,世界上第一对恋人是谁,他们下场怎么样?”
我冥思片刻:“可能是亚当夏娃。”
“后来呢。”
“被上帝赶出伊甸园,终身劳动。”
“草,”
尤畅爆粗:“难怪我们人类这么辛苦,当牛又做马。”
我们三个笑得前俯后仰。
暮色完全笼下来时,我走出了蒙古包,夜晚凉气如水,草叶间有窸窣虫音,抬眼即星空。
为了更好地观瞻群星,我放任自己躺入草丛。
我的“壮举”
收获颇丰,本只观一隅的银河,刹如爆破后的白昼碎片,四散着,被沉浮群山托举,攒簇,可亲,触手可及,在浓黑中微光闪烁。
忽有张面孔取代星河,是林毓之的妈妈,她俯身看我,笑容里有关心,手上还抓着我的冲锋衣:“你出来也不把外套穿上,还躺这儿,我怕你着凉。”
我忙坐起身,接过外套,道了声谢。
她要掀帘进去,回头见我又躺回原处,提醒我:“这地上很脏,牛羊马粪的,可能还有虫子。”
我笑了笑:“这样看星星更漂亮。”
如果每天都能看见这样的星空,我甚至愿意变成一粒砂土,无言无心,与星尘相对。
“是吗?”
出乎我意料,这位母亲走回我身畔,也依样画瓢地卧下:“我也来看看。”
又欣然:“哎!
还真是!”
大概是听见齐女士惊呼,同行的领队跟女生都跑出帐篷。
我俩并排平躺的样子兴许怪异,她们从高处看得直发笑,最后也口嫌体正直,齐刷刷照做。
我们就这样陷在草野里,被静谧又灿烂的宇宙包裹。
我闭上眼睛,尤畅说的没错。
原来万物都只是风,只从我身上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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