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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要看喉咙部位。”
从竹篮中取出一只木勺,先将那尸体喉部泥土掏干净,再调了一碗皂角水,倒入喉部冲洗,见颜色黄白,起身告道:“死者生前没有中毒。”
张泌道:“毒药杀人,无非通过血脉游走全身,最终毒气攻心,有没有可能他所中毒药都随着他的血气进了西瓜?”
杨大敞沉吟道:“有这个可能,如果这样,就必须用蒸骨法勘验,我得带尸首回去衙门。”
正盘算间,只见江宁县书吏孟光带着数名差役赶来,还带着一副专抬死人的担板。
张泌奇道:“来得好快!”
杨大敞抬头看了一眼,道:“他们是江宁县衙的人,就在北门边上,咫尺之遥。”
原来霍小岩回城路过江宁县衙时,正好遇到书吏孟光回家,顺口提了瓜田挖出尸体一事。
孟光一听,踊跃地要求前去襄助,因为主持本案的张士师是江宁县的人,霍小岩自是无所谓。
孟光便自行回县衙,因县令赵长名得了重病,禀告县尉后,调了全部当值差役,径直赶来瓜地。
孟光一踏进瓜地,距离尚远,便大声叫道:“张公!”
只顾着招呼,却忘了正走在烂泥中,脚下一滑,摔了个屁墩,幸好也不甚疼,只是一身衣裳不免全脏了。
张泌并不认识孟光,见他一身装束,料是刑房书吏,当即请他仔细观察现场,以便将来记录。
孟光素闻张泌不苟言笑、办事周密,也不敢多说,当即应了。
收拾好瓜地事宜,一行人便押着老圃、抬了北方客尸首进城。
张泌见耿先生有意落在众人后头,知她有话要说,顿住脚步,问道:“炼师可是认为那北方客绝无可能先中砒毒?”
耿先生道:“张公既已知道几无可能,何以还要同意仵作蒸骨?”
张泌道:“想那西瓜自生根、发芽,到结瓜长成,其中有多少变数,怎生偏偏就到了韩府夜宴上?”
耿先生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张公是认为如此巧合,不是人力所为。”
张泌叹道:“若果真是人力所为,我们将面对一个令人敬畏的凶手。”
第二章
刚到江宁县衙门口,便见道张士师率另一拨人赶回。
两边见对方也抬着一具尸首,不由得异口同声地问道:“死的是谁?”
张泌这边只是个横死的北方客,张士师那边死的却是夜宴宾客之一。
张泌这等老辣之人,听说陈致雍被人扼死在韩府竹林外后,也惊得眼睛老大。
当下将两具尸首抬入衙门验房,由仵作验尸。
孟光已经听到差役暗中议论县令病重是装出来的,为的是将这案子推给江宁府,自己竟又带着张氏父子及两具尸体回来县衙,回头县令知道,肯定要给自己穿小鞋。
他不敢再参与其事,领着张氏父子与耿先生到抄案房休息,便找借口退了出去。
几人在抄案房边吃喝水边等待结果,几个人忙活了半天,确实渴坏了,一大壶水很快就见了底。
张士师先向父亲追问详细情形,得知血西瓜是这般离奇的来历后,只惊叹道:“天下竟有这样的事!”
又向父亲叙述了自己在韩府审案的一无所获。
张泌道:“你太过注重出奇制胜,这本没什么不好,将证人带到案发现场问案是一招好棋,然则你审案之前便有了局限,拘泥在时间与位置当中。
其实夜宴环境浑杂难辩,单以证词来确认各人什么时辰在什么位置并不准确。
而问案前,你又事先透露了关键细节,不然应该不是这个结果。”
张士师奇道:“关键细节?”
张泌道:“肯定是你说了什么,德明长老才飞快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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