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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明徽即表明他也是有靠山之人,不是可以被人随意拿捏的主儿,又委婉将自己优势告知袁夫人,周文瑾或许可以趁世子大婚的机缘结识王府清贵,以便之后仕途。
“那便说好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文瑾这不懂事的孩子,我们女眷妇人在后院热闹,自是不好顾着男席那边,念着周虞两家关系,你且帮我好好看着他。”
袁夫人浅笑着,之后聊的话题便都是些宣宁侯府内的趣闻,尤其狠狠嘲了番周文瑾儿时闹出的笑话。
到最后直羞的文瑾将脸埋在袁夫人臂弯处嗔怪母亲多言,全然一副受宠幼子的安逸模样。
明徽难得再次回忆起前世,自己也曾这般活的幸福安康,无忧无虑,从未对他有过严苛要求的母亲也会温声细语的给予关怀。
可是……一切美好皆成过往,回不去了……
强撑了一路,到了自家州府讲堂对面胡同口的小院,明徽恭敬的弯腰行礼,将母子两人的马车送走后只觉脑袋越来越晕沉,他眼前不住发黑,扶住门框时却听自己院里正热闹的紧,少女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从门口不远处的厨间传来。
身后一只大手及时撑在后腰处,明徽僵硬着脖颈回头去瞧,迷离间看到燕斐青的面容。
“我去了趟眉阳,你姨母执意让我把鹿蕴儿给你带过来,到了王府好伺候你的起居生活。”
燕斐青今日穿了件寻常墨色的贴身直裰,束皮革腰带,将本就优越的身体比例衬托的更高挑了几分,也更阴郁狠厉了几分。
“你把我要去王府前给世子当伴读的消息告诉姨母了?”
明徽见是燕斐青,心脏处突然用力猛跳了一下,有些无力又莫名觉得的愤怒,就连受伤的左手也更疼了起来。
可他就不是一个会对别人生气的人,尤其还是燕斐青这般自己视为至亲之人的大哥。
脑袋发晕之际,明徽竟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撑不住深深吸了口气,默默将身体靠了过去,有些口不择言道,“我……我其实是不想牵连任何人。
自从我知晓自己身世可能不一般时,连姨母家都不常去了。
我害怕的紧,我怕我死不足惜,却害了爱我之人。”
“你别怕……”
燕斐青渐渐将人搂在怀中,语气温柔坚定道,“很多事我现在没法告诉你,但你要明白,我会全心意的保护你,待你好……”
“哥,我已经知晓全部了,你不用再说了。”
明徽赌气,就差把怀王这个便宜爹的名字吼出来,可想了想,他说出来又有什么意思,反正燕斐青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瞒自己。
“全部?”
燕斐青听罢笑了笑,沉默片刻后抬手轻抚明徽脸颊,叹息了声,“你怎么可能知晓全部……”
又是一股无名火气压抑在胸口处,明徽作势要走,燕斐青敏锐的察觉出空气中熟悉的血腥味,还有已经停留在手掌中的滚烫,连忙追问道,“又生病了?”
明徽气不过,干脆举起被纱布缠紧的左手,血红的颜色隐约显露其外,“伤口快发炎了,哥,你还是赶紧去帮我找个大夫来吧。”
“谁伤的你?”
燕斐青蹙眉,语气也跟着冷声严厉起来。
“我伤的自己。”
明徽在燕斐青怀里扭了半天才转过身来,与之对视,目光清冽决绝。
“为何?”
燕斐青不解,说话间尾音已带着些许颤抖之意。
“因为心里很难过,难过到需要伤害自己才能缓解。”
明徽故作无意的挑眉,勾起嘲讽的嘴角,缓缓将目光移向天际密布的乌云,只需一道闪电,顷刻间便可瓢泼大雨灌溉人世杂乱。
“……”
燕斐青喉头滚动,眼眶处不经泛红湿润,随着一声撼动天地的雷声响起,竟真的有一滴泪顺着那张俊毅的脸庞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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