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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广寒笑笑,继续品茶。
他就当这是夸奖了。
……
一个人,只有在他掌心向上、小心翼翼地渴望从对方手里讨得一丝喜爱时候,才会在乎另一个人的憎恨、厌恶。
而如今,却是他居高临下,一句话可以随意决定乌恒侯的生死。
因而,此刻他再看他,就有如悠哉逛花市鸟市时,看向一些笼子里折腾的小玩意儿。
漂亮,脆弱,无力,叽叽喳喳。
或许他心情好时,愿意伸出手指逗一逗。
心情不好了,便是小东西叫破喉咙也视而不见,全然无波无澜。
以民生拿捏卫留夷,果然一拿一个准。
月华城主很顺利地,就盯着卫留夷颤抖的手,看他在屈辱中亲笔写下了那份手谕。
待墨迹干了,月华城主对着夕阳满意地看了一遍,叠好收入袖中。
满院落了枯黄。
他起身要走时,袖子被扯住。
“阿铃她,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她怎么可能……她怎么会……”
“她怎会背叛我,你都同她说了什么?是不是哄骗了她?”
“……”
慕广寒一时被此人荒谬到说不出话。
见他不言,卫留夷更加急促,眼眶屈辱地微红:“当年,你在乌恒时,就一直,刻意同她交好。
又私下在意钻研乌恒的山川交通,城防布置,民风习俗……”
“你、你是否……”
他声音涩哑,几度说不下去,“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一切。”
“从一开始到乌恒,就不是为我,只为了……算计今日。”
慕广寒:“是。”
卫留夷愣住。
秋风微凉,扫下一桌枯叶。
他俊美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兀自摇了摇头,忽然大口呼吸,甚至蜷缩了身子,好像痛极。
“不,不会的。”
“你骗我,你不会……”
他喃喃:“你骗我,阿寒才不会那样对我!”
慕广寒漠然看着他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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