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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靠着门边的墙壁,有些颓然,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什么心情。
只是觉得,自己如今所得的一切应当是那个丢失的孩子的吧。
却不知那个孩子是死是活,若活着,现在,又在何处呢?
许久之后,任啸决才道:“这二十六年里,你何时原谅过我?”
说罢,夜锦衣便听到任啸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并没有走开,直到门从里面打开,任啸决走出来,他才看着任啸决道:“义父。”
任啸决看到他,明显一愣,然而也只是一瞬间,任啸决便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之后,没说一句话便离开了。
他看着任啸决的背影越来越远,却突然间觉得任啸决的背影原来竟是那般落寞,那么孤寂,与十年前他初见任啸决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他老了。
当这个认知出现在夜锦衣脑海里的时候,他竟然喉头一硬,险些要留下几滴眼泪来。
即使宁姨一时生气说出那样的话,他也知道任啸决心里一直把他当亲儿子的,若非任啸决这么多年的默默保护,他恐怕已经不知道在任啸云的手里死上几回了,又怎么可能稳稳当当地做到少庄主的位置。
他也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么多年,他也是将任啸决和虞宁当做爹娘来看的。
他稳了稳神色,才转身抬脚跨进院门,看到正在院中央抹眼泪的虞宁,他唤道:“宁姨,我回来了。”
虞宁闻言,猛地转过身来,见来人的确是夜锦衣,便慌忙迎上来扶住夜锦衣的手臂,担忧道:“怎么才回来,急死我了。”
夜锦衣讪讪道:“昨晚多喝了几杯,今天就睡过头了,这不,一醒就赶紧来了,生怕宁姨担心呢,谁知道宁姨又哭了不是。”
说罢,他抬手擦了擦虞宁脸上的眼泪,绝口不提方才自己听到的那些。
虞宁也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解释道:“哪呢,这是方才被风吹的。”
夜锦衣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像一个大男孩一般握住虞宁的袖子撒娇道:“宁姨,我跟你说件事情,你可不要说锦衣不懂事。”
虞宁忙抬头问:“怎么了?是不是惹你义父生气了?”
说完这句话,她又道:“别怕,锦衣,他要因为什么事罚你,你只管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让他伤到你。”
夜锦衣摇摇头。
虞宁不解道:“那是怎么了?”
夜锦衣不好意思低头道:“我刚起来,还未来得及用午膳,想吃宁姨做的饭菜。”
虞宁一听,顿时笑出声来,看得出是真的高兴了:“想吃我马上去给你做,你许久不在庄上用膳了,我倒巴巴地望着你能多留下来吃几顿饭。
我现在就去做,你先等上一会儿,啊。”
夜锦衣点点头,道:“我先去泡个澡,换件衣裳,等收拾好了也就吃上饭了。”
夜锦衣见虞宁甚是高兴地朝院子里的厨房赶去,这才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颇有些艰难地转身走进自己之前住的房间,关上了房门,有些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他抬头看了看这间自己已经五年不曾住过的房间,房里的摆设还与之前一模一样,地上,桌上,床上都干干净净,想是自己离开之后,虞宁没少打理这个地方。
这样想着,他将头埋在膝盖里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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