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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平听李爻提过,郑铮的案子上顾拾秋暗中给了很多照顾。
顾拾秋快步到景平身边还礼:“多谢贺大人,顾某不过是恰逢其时,德才并不配位,”
他说着左右看了看,见宫道周围无旁人,语速很快地道,“顾某受王爷之托探查检举郑铮大人的密信始于谁手,一度进展曲折,昨日才有眉目,无奈顾某身有外差,今日下午便要启程,怕是等不得王爷还朝。”
景平知道事关重大,敛声正色道:“大人请讲。”
“城西郊外三谦斋的杜公,”
顾拾秋短短一语后,退开半步行礼,“顾某言尽于此,内里的因果纠葛请王爷与大人自行斟酌。”
说完,他快步走了。
而这话足以让景平心底起波澜。
所谓“三谦斋的杜公”
在都城一带很有声名,当初皇上拍脑门子给侍政阁戳摊儿时,曾请他加入议政员之列,还要给予每月一次面圣觐言的殊荣。
可这位杜公八成算到这是个背锅的活儿,秉持大隐于世的执着,任凭皇上怎么请,都不出山。
后来把皇上惹急了,还是左相苏禾从中做和事老才暂得消停。
听闻他二人曾是同科学子,相知相惜。
是他偷偷检举郑铮。
胳膊从都城伸到信安去,与苏禾有关?
但细想又不太对,若杜公是得苏禾授意找郑铮麻烦,皇后又介绍了沈冲,算是变相救郑铮……
这父女二人自相矛盾在闹什么?
景平脑袋要打结。
他稳定心神告诫自己,穷思竭虑只会把自己绕死,许多事情看似矛盾,是有尚不知晓的细节。
他暂时不再去想,决定做完手边事,先给大殿下调理身体,再给二殿下上课。
可人就是这样,有时乍听某件事出乎预料,脑袋是给冲懵了,越刻意越想不明白。
稍微放放,就又咂么出点清明味。
他一想到二皇子,就不禁想起前几天学坊那一出——小屁孩假传皇后凤懿,但他很冤枉。
依事来断,皇后娘娘没有扶持他的意思,但左相苏禾却总与他提及大统。
这才导致屁大点的孩子敢在李爻面前添油加醋地给自己说话。
是小孩将苏禾的话听出了歧义,还是……
皇后父女二人当真一个想扶长子,一个想扶养子?
为什么?
事儿又卡住了。
这回景平真的想到太阳落山,也没想明白。
第二日有大朝,傍晚时分胡伯着人将他洗净的朝服送进宫里。
景平接过衣裳,见领口夹着封信,心中一喜:是晏初写的信么!
?
捻起来只薄薄一张,他又叹了口气——入宫的东西都得在闸口查验,晏初自然是知道,定写不出什么体己话。
八成只说哪天回来。
但……这也可以!
景平还是迫不及待要看,能看见对方熟悉的字迹,他都聊解相思意。
他抽出信瓤,信纸单蹦儿一张,上写:已自秦川启程,六七日后归家,杏子酸得倒牙,酸进心里了,回去跟你算账!
落款时间是五天前。
景平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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