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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张智楚突然明白了刚才的诡异感觉是什么……就像一根线，终于将他和顾晋……将他们重新连接起来一样。

☆、

刚从国外回来没几天的顾晋，因为父亲好友的推荐成了这家医院的一名骨科医生，巧得很，谭强是他坐诊以来为数不多的病人之一。

得知张智楚他们的来意，顾晋在短暂的惊讶之后恢复冷静，他找了个安静的休息室，接受张智楚的问询。

但是在过程中，张智楚几乎没说过一句话，从头到尾都是桩子在问话，而他时而低头不语像是在思考什么，时而抬头看着顾晋，在后者将视线移过来的时候又低下头。

顾晋有问必答，但他与死者素不相识，也只知道谭强当时的身体状况，并且精神状态也很正常，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好了，谢谢你的配合，顾医生。”

结束的时候，桩子站起来同顾晋握了握手。

顾晋微微一笑，“应该的。”

说完看向张智楚。

“我没想到你是警察……”

他说。

张智楚没说话。

倒是桩子很意外，“你们认识？”

“多年不见的朋友。”

顾晋回答。

“嗨……这真是……”

桩子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张智楚的肩膀，“楚哥你早说啊，都是朋友哪用搞得这么严肃？”

张智楚站起来，对顾晋说：“抱歉，打搅你工作了。”

顾晋微笑着摇摇头，“我还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上次是我疏忽了没问你要电话，还好在这里碰到你了。”

他还是如十年前一样善解人意，张智楚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喜欢和他一起上学放学，分享一根冰棍的少年，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是喜欢温柔地对他笑，那个笑容他一想就是十年……

而十年后他们再见，他在顾晋面前自惭形秽，顾晋没变，而他却变了。

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能否再面对顾晋，他很想知道，在顾晋的记忆里，最后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十六岁的张智楚和十六岁的顾晋几乎形影不离，家住的近又在同一所学校上学，每天早上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回家，有时候张智楚骑着脚踏车载着顾晋，不管刮风下雨从来没让顾晋摔着。

顾晋喜欢站在后面抱着张智楚的脖子，无论车怎么晃都不撒手，两人就这样一路摇晃着、笑着穿过石板铺成的小巷……

下一秒，张智楚站在走廊里，看着顾晋家门口，满墙的血刺激着他的眼睛……

张智楚瞬间从梦中惊醒，这并不是第一次，他甚至早已经习惯。

和顾晋分开之后，这十年里他一直不断梦到自己站在顾晋家门口，到处是血，而浑身是血的顾晋则躺在屋里……时间久了，好像那才是真实的情景。

没有了睡意，张智楚点了根烟，仰躺在床上叼着烟看着天花板出神，不知道过了多久，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有短信。

几分钟之后他才拿过来看了一眼：你的东西什么时候来拿走？

发件人是何惠。

张智楚皱了皱眉，他同何惠分手快一年了，之后没有任何联系，而他也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东西留在何惠那里。

他走的那天好像也是两手空空，来去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本来想回复“你扔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