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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跟我有关,让你生气了,你就跟我说,我会听的。
」
「——你干嘛……你对人都这样吗?刨根究柢。
」
「当然是对在意的人才想问清楚啊。
」
这样直率的话,像是石头从深井的井口自由落体,落入水中造成了涟漪,在井底產生了回音,咚——很想,伸手抓住他。
然而黏住他的手的,依旧是那些微小的,对于他人的介意情绪,还有刚刚才看见的,那前女友的影片。
依旧不敢正面回答,依旧,顾左右而言他:「……没有生气,想回家就是,有点累了。
」
「唔,是因为你说的那个胎儿的事吗?」
「嗯……其实、其实我在兽世怀孕过一次,又拿掉了,虽然醒来知道是假的,但当初经歷的情绪是真的,我还是亲手害死了一条生命。
我很难受——这几天看那胎儿泡在培养液里,好脆弱,我就想,尽我所能的救他——是不是有点移情了?」
他并没有说谎,但是这些话,其实也不曾想过跟他人提起——跟别人说起自己怀孕、堕胎甚么的话,就算被取笑,也许也只是意料之中的——可是就算如此,他依旧不希望因此被取笑,如果佘令禹真的笑他了,他大概不只觉得尷尬,还会觉得丢脸或难过吧。
然而,伸手的动作如此自然,触碰似乎是想要传达他的安抚或支持。
手心是温暖的,盖着他的手背:「真是移情也无所谓,经歷了这种事,觉得难受或痛苦,不都是理所当然的吗?也没有必要忍耐或觉得丢脸,也许你不觉得,可你还能用这双手救人,我觉得,你很棒,是个很勇敢的人。
」
涓涓的暖流从触摸中渡到他身上。
想说的话很多,想感谢他,想触碰他,想问他很多事情,在这段暖人的话语中,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太过贪心,只想抓住对方。
没有主动收手,只是抓住了他眼底的光,想在对方放手之前,留住这样温暖的善意:「……谢谢你来找我,我觉得好多了。
」
浅笑的样子,弯弯的眉眼好像有点无害,林耕未不由自主地想着可爱这两个字。
又觉得自己用这样比喻有些矛盾,无声的纠结里,只有他的话不受影响的流进内心:「……那些记忆要是让你很心烦的话,自己难受也不好,要是想找人说话,可以来找我啊。
」
站在公车站牌下,林耕未耳边是电话的忙音,对着远方的公车举起手时,在话筒中听见了对方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抱歉,我现在才看到讯息。
要吃宵夜?」
「唔,你现在有空吗?」
「嗯,有阿。
」
原先想说的话,在出口前却换了一个方式提问,彷彿是个插队的衝动傢伙从背后把温吞的他推开来,直率地说出了自己的问题:「我想去找你——可以吗?」
「嗯?好啊,要来我家吗?」
思考似乎只是霎那,从对方口中听见他想要的答案,林耕未不知怎地,有些紧张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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