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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王承柔是明白的,但她本心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觉得李肃好,会孝敬他。
看开点,放宽心,每个人都在这样告诉她,可有些事若是发生了,譬如怀上李肃的孩子,那她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开的。
所以,要在事情发生之前提前部署,不给这惨事发生的机会。
毫无悬念,晚上李肃又来了,只不过这一次,他早上刚披上衣服起身,忽被身后的王承柔拉住了衣角。
李肃回身看到她的手在抓着自己,人也是醒着的,他眼晴一亮,没有再起身,而是回身问她:“怎么了?”
王承柔松开手,坐了起来:“请皇上赐臣妾一碗避子汤。”
她就这样直白地说了出来,李肃一时没反应过来。
待消化掉她话里的意思,李肃脸色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王承柔:“避子汤,臣妾不想怀孩子。”
李肃步下床榻,他站在榻前,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尽量平和:“是害怕吗,大夫与你问过诊的,你身体很健康,怀孕生子是没有问题的。”
王承柔也站了起来,面对着李肃道:“皇上如果不给的话,若有一日臣妾真的怀了孩子,就不要怪臣妾心狠手辣。”
李肃声音沉了下来:“你要做什么?”
“毕竟是在臣妾的肚子里,想要做什么不是很容易吗。”
她冷声冷气地说着诛心之言,连李肃这种见惯薄凉之人,都感到彻骨寒凉。
李肃:“你若是敢那么做,我就,”
王承柔迎着他的目光:“你就如何?这次又想拿谁来威胁,是戳瞎眼还是真接取了性命?”
王承柔原本针锋相对的眼神一下子散了,声音也小了下来:“真到了那一步,我自己都不想活了,还管得了其它。
圣上不要太高估臣妾,臣妾没那么坚强的,你怎知我不会再崩塌一次。”
李肃听了此话,埋在内心深处的恐惧一发不可收拾地涌了上来,他欲言又止,最后只留下一句无力的威胁:“你敢!”
他人往屋外走去,身形狼狈,似在逃避着什么,身后王承柔追了上来,挡住了他的去路:“皇上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李肃与她对视,两个人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一番较劲后,李肃道:“不给。”
王承柔道:“那就请圣上开启选秀吧。”
李肃一楞,王承柔又道:“圣上也知,若迟迟不纳后宫,臣妾这个皇后恐受人诟病。”
李肃:“我说过这一世不会有别人,我只有你一个妻子,我们就不能一双人地走完这一世吗。”
王承柔面无表情:“臣妾实难当此专宠,历朝历代,皇后需得贤名才可流世,难道皇上的诚意是,虽给臣妾以皇后之尊,却其实是想要臣妾遗臭万年。”
“你何时在乎过这个,在乎过世俗的眼光,你甚至从来没求过皇后的名头,不过是想要一个真心人。”
“皇上误会了,臣妾也是俗人,怎么会不贪恋尊位、死后的哀荣,还望圣上成全。”
李肃看着她,一个字都不再说,越过她离开了元尊殿。
自然,不会有什么避子汤送过来,朝堂上是否就选秀一事有折奏请,王承柔也不得而知。
她只能等到母亲又一次入宫,这才打听到,这期间一直有臣下奏请选秀一事,她父兄听等着听她的信儿,并没有在朝堂上发表意见。
王承柔赶忙告诉母亲,可以让父兄奏请此事了。
又一日早朝,这一次是皇后为代表的外戚,保帝侯亲自上折,奏请皇上开启选秀。
其上表的内容,言辞恳切,以皇后娘娘的立场,以及外戚的立场阐明道理,望与圣上一心,共襄大承未来。
大话套话不少,但这份奏表的内容,无外乎是在说皇后娘娘以及其母家并没有邀宠,没有不让皇上纳后宫的想法,一切都是皇上自己的意思,同时也在提醒皇上,若他再不尊祖制不纳后宫,皇后娘娘必成众矢之地。
先前那些对皇后过往忍下来的群臣必定会拿此做文章,到时名声受损的只能是皇后。
李肃面对跪地的王霜与王亭真,这一次并没有一口回绝。
晚上他来到元尊殿,坐下后就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王承柔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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