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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来收买张宏飞。
钱通神,势压人,他过去无权无势,好歹现在有钱了。
但跟人失联以后,他又突然想到回家去探望母亲——某种程度上说这是一个非常恶毒的念头,唐婉现在急需要钱。
钱能使鬼推磨,钱或许也能使一个三缄其口的母亲对儿子吐露他父亲含冤入狱的真相。
刑鸣把一沓钱扔在唐婉的面前。
样子不太好看,像嫖客打发妓女。
他直接了当地问,没想到唐婉一眼不看那些钱,也不看久未见面的亲生儿子,她慢条斯理地拢头发,又慢条斯理地摆弄花瓶里的香水百合。
她的脸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阴影中。
刑鸣注意到唐婉剪了刘海还染了头发,一种偏棕的栗色,一下令她更年轻了。
不像他母亲,倒像姊妹。
唐婉说,向家那些烂事她不打算再掺和了,她已经跟向勇提出了离婚,一个教人跳舞时认识的老板一直对她很有意思,她本来嫌他说话聒噪过于热情,从没给过好脸,但如今一想这人还是人大代表,没准还能帮助刑鸣在媒体圈里发展。
刑鸣处心积虑地想讹诈自己的母亲,没想到对方竟用这么避实就虚的一招轻松化解。
“你一直不喜欢老向我知道。”
唐婉终于抬头看了儿子一眼,目光殷殷,柔情似水,似乎想与儿子冰释前嫌。
“向叔……挺好。”
无所谓喜不喜欢,人家有亲生儿子。
“我也不太喜欢,”
唐婉叹了一口气说,“以后咱们娘俩就能好好的了。”
“你、你这……你这个女人真是……无可救药了……”
刑鸣结巴,一个以口齿犀利著称的主持人竟然结巴。
婚姻家庭,责任承诺,对这个女人而言统统一钱不值。
他摔门出去。
在新一期直播开始前,刑鸣抽空去看了一回向勇。
刑宏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所有美好的记忆都被消磨殆尽,他总是感到自己无处可去。
向家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去处。
向勇现在又重新做起了餐饮生意,但不再是过去那个腰缠万贯的饭店老板,他现在中午卖盒饭,晚上开夜排档。
他是有大厨手艺的,以前唐婉在家从不做饭。
高利贷那边派人来找事,踢翻了向勇的盒饭摊,满地都是被踩烂的狮子头。
这年头没人行侠仗义了,路人都躲得远远的,刑鸣也在一旁看着。
以前的向勇是老板,现在的向勇是摊贩,一天一堑似的差别。
好在高利贷只为求财,不为夺命,撂下狠话以后就走了。
刑鸣听明白了。
向勇动用早年做餐饮生意积累的人脉关系,东拼西凑,其实已经替向小波酬了一笔还债的钱。
但向小波偏生一门心思扎进赌里去了,把老子凑给他的几十万又拿去地下赌场,本想再搏一次回本,结果又一夜间输个干净。
现在利滚利,债生债,粗粗估算,连卖房子都还差着些。
刑鸣走上去,替向勇把倒地的餐车扶起来。
“鸣鸣,你能不能……”
向勇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忽然就冲刑鸣跪下来。
跪在一地的油污泔水上,作势就要磕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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