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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仿佛没有听见继续说道:“我魏虎是个粗人,斗大的字不识一个,除了空有一身力气再没有什么本事,你是有钱人家的哥儿,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
“我是个克妻命,不能害了你,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动你的。”
宋宁见魏虎第一眼的时候,只觉得这跟小山似的男人有些凶,就连门口看热闹的小孩子都被吓跑了,这会儿见男人屈着身子坐在一个小矮凳子上,宋宁也没有那么怕他了,反倒觉得男人笨得有些可爱。
又听男人一通乱说,宋宁发现他似乎比自己还紧张,他不是猎户吗?山间多是豺狼虎豹,怎么野兽都不怕,反倒是怕自己这个瘦弱的小哥儿了?
趁着男人不敢看自己,宋宁偷偷看了好几眼对面的男人,好笨,看着凶,里子确是个软的。
宋宁红着脸小声说道:“你是我相,相公,日后我,我会好好跟你过日子的,我不怕的。”
‘相公’两字脱口而出,羞得宋宁也不敢抬头,粉意顺着脚踝一直爬到了脸上。
尽管宋宁声音很小,但屋里也就两人,魏虎把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那声相公更是让他心都乱跳了起来,一时让他手足无措了起来。
“你,你不要乱叫。”
“我没有乱叫。”
宋宁把脚从木盆里抬了起来,男人听见水声忙又拿了一条半旧的汗巾递了过来,“你别嫌弃,明儿带你去买新的汗巾,这,这是我擦脸的,先给你使。”
“谢谢。”
魏虎又低头把洗脚水给端了出去,正值深秋,外面的寒意扑面而来,魏虎出了门才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不知道拿这小哥儿怎么办。
这进了他家的门了,就是没什么也有什么了,这日后小哥儿出了他家的门可怎么说清楚呀。
魏虎把洗脚水给泼在了院子里,他又去敲了东边那间略小一些的茅草房,“娘,娘!
我屋里那床旧被子呢。”
东屋灯火已经被吹灭了,“不是给你留了新被子,这还没到大冬天呢,娘明日给你拆洗拆洗冬天用,别吵了,娘要睡觉了。”
宋宁在正屋把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自然是知道他婆母为什么拿走了被子,现在床上就剩下了这床新被褥。
宋宁脱去了外衫只着一身里衣,他躲在了被褥里,新被子很是蓬松暖和,他这几日都没有睡好,这会儿躲在温暖的被子里渐渐有了困意。
他强撑着困意没有闭眼,那男人出去了好久还没有回来,都是因为自己害得他没有地方睡。
宋宁等了半天才听见脚边窸窸窣窣传来了动静,他微微伸出脑袋就看见男人在脚边的大木箱里找衣裳呢,手上还拿着一件冬日的袄子。
“你上来睡吧。”
魏虎被突然的出声吓得愣了一下,他刚以为宋宁已经睡着了,“没事,我披着袄子在堂屋那,你睡吧。”
宋宁记得堂屋除了凳子桌子可什么都没有,这要怎么睡呀,这快入冬了夜里冷得厉害,现在穿单衣都有些冷的,过几日都要穿小夹袄了,这要是冻出病可怎么好。
见男人不肯上床睡觉,宋宁也坐了起来,“对不起,是我害得你没地方睡,我去外面睡。”
宋宁说着就要下来,魏虎忙给他压住了被子,“胡闹,这外面多冷呀!”
魏虎声音有些严厉,吓得宋宁眼底泛红,两人离得这么近,魏虎看得一清二楚,他忙起身站直,跟犯了错似的有些手足无措,“我,我不是吵你。”
宋宁吸了吸鼻子,“我,我知道,你上来睡吧,要不然我心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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