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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后,徐太傅便告老还乡了,恐心有疑虑,又深知新帝秉性,怕他在京中待下去会成为众矢之的。
王府之大,费依依走了好半天才到了王妃花园最深处,这里有个木屋,院里有只小花猫看到她乖乖地过来趴在脚边。
费依依摘了朵野花逗了它两下,随即起身走到木门前,有节奏地敲了三声走进去。
魏典正坐在窗边喝茶作画,看到费依依过来,立马笑盈盈地过来打招呼。
“怎么样?”
费依依过来给她把脉,见魏典起色好了不少,只是旧疾难愈,还需调养。
起初,费依依得知顾清安把魏典藏在了王府,心里也是吓了一跳,竟不知顾清安如此大胆,但想来他与明王情谊深厚,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此也不算是铤而走险。
原本她也每日都来给王妃请脉安胎,期间给魏典医治也是顺理成章,故而一波又一波的官兵来木春堂也没搜出个结果。
再怎么怀疑,他们也不敢动位高权重的明王殿下。
这几月,费依依学了些手语,已能与魏典交流一二,才知她其实不叫魏典,而是魏善。
魏典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
当初圣上下旨广招宫廷画师,入宫为各宫娘娘画画,报酬丰厚,一幅画便抵得上寻常百姓一辈子的收入。
当时魏典不过十二三岁,便已显现出天赋异禀的画作天赋,可他不喜画作,家道中落后,更加游手好闲,成了赌徒。
魏善画画天赋不输哥哥,她想撑起这个家,可惜宫廷画师虽不限制年龄,却不能是女子,于是魏善女扮男装入了宫。
费依依问她,后来呢,发生什么事了?
魏善用那双漆黑的眼眸盯着她良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没来由的一句话:“你很像他。”
“像谁?”
“你的父亲。”
费依依心头一震,眨眨眼愣在那,在她记忆中,父亲模样早已随着岁月逐渐模糊。
只记得父亲下朝第一件事就是抱起她,掂着她看有没有变沉,若是轻了,便会想方设法地让小厨房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
唯一让她饿肚子的便是洪灾那年,整个慕府中的粮食全都拿去救济赈灾了。
那年,父亲抱着她坐在慕府正厅台阶上,掰着热腾腾的甘薯,耐心地哄着她,解释近几日为何没有炙肉吃,还答应过几月便带她去樊庆楼东瀛鱼脍,只是她没等到这顿饭。
灾情过后半年,慕府逐渐好转,父亲也愈来愈忙,每日在朝,几乎无休,结果换来的确是灭门之祸。
“我...对不起...你父亲。”
“也对不起...你。”
费依依眉头微蹙,用手语缓缓地问:“所以...当年慕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要去一个叫做暗市的地方,找一个叫何实旦之人。”
魏善说着,特地把名字写下来,“再拿上我的那幅画,让他破解后面的字,上面是慕府案的整个原委。”
费依依手拿着那张纸,指尖不停地颤抖,心里隐隐兴奋,同时又生出一丝担忧,她离真相越近一步,便越危险一份。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徐氏刁蛮清脆声响起来。
“这王府如今竟是遭贼了!
姓费的!
你给我滚出来!”
不能让旁人发现魏善的存在,费依依让她躲到暗室里,安慰她不要担心,自己可以应付这样的场面。
待安顿好魏善,整理裙摆推门而出,见徐氏气焰嚣张地双手叉腰,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哼,来人,给我搜她身!”
说罢,徐氏身旁侍奉的女使便要上前,被费依依一下抓住了她,微微用力,险些弄断女使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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